熱鬧散場，只剩下一南一北，一坐一躺的兩個人。

方澄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靜靜地坐著，不說話，不動作。

洛川饒有意思的觀察了他許久，最後終於無聊了，他拍了拍沙發，「寶貝兒，過來。」

方澄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沒有動。

洛川臉色微沉，「別讓我說第二遍。」

方澄點了點頭，動作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舞台上的他光芒四射，活力十足，為了熱愛可以盡情的燃燒生命，而現在的他好像一個提線木偶，沒有半點兒精氣神。

離洛川的沙發還有一步遠時，洛川粗魯的把他拽到自己身上。

方澄閉上眼，好像很不耐煩，又好像很乖，他只是順其自然的倒在洛川身上，被他抱進懷裡，被他撬開嘴唇，被他撕開衣服，被他粗魯霸道的進入。

做到一半，洛川突然厭煩起方澄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洛川維持著兩人最親密的姿勢，伸手掐住了方澄的脖子，直到他缺氧喘不過氣來，一張慘白的臉上才開出最艷麗的火紅的花。

洛川眼中裕火更甚。

一場單方面的交合結束在一個小時後。

方澄累極了，但一雙眼睛裡卻滿是星星點點的光亮。

剛剛痛苦到極致的機械運動給了他很多寫歌的靈感，他現在在大腦里飛速的描繪，勾勒，創造著它們。

洛川可不知道方澄在想什麼，只是看到方澄像只饜足的小貓兒似的，笑的滿足又可愛。

一顆冰冷堅硬的心也不由得被這笑暖化，他點了點方澄的鼻頭，「你啊，真是得操熟了才會乖。」

方澄聽到又好像沒聽到，反正他還是那樣福祉的笑著。

洛川打了個哈欠，胡鬧半夜他也有點困了，原本想直接上樓開房睡覺但一想到方澄的工作，又簡單給他套了兩件被撕的沒剩多少的衣服，抱著人往外走。

方澄窩在洛川懷裡，全身都被蓋在他的黑色大衣下面，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洛川的胸口看，蔥白的手指還在動來動去。

他在找洛川的心臟，他在試圖挖出他的心臟，他在試圖殺死這個男人。

「洛總，真是意外，沒想到在這兒看見你。」

方澄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猛的一僵，全身的血液都冰凍下來，他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然後一把抓住了洛川的胸口。

洛川看向來人，似笑非笑的打了個招呼，「周總啊，真是好久不見，這麼晚才帶朋友來玩。」

對面兩個男人，一高大壯碩，一小鳥依人，看著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周行笑了下，「不是，小冰說他大學裡停電，又有作業沒完成，我才帶他來開個房繼續做的。」

方澄心裡冷笑，多好的正人君子啊，簡直令人作嘔。

方澄不想再聽周行說一句話，他錘了洛川一下，無聲催促他快點走。

洛川暗暗挑了挑眉，剛剛大餐一頓的他絲毫不介意這時候滿足他的情人一點小小的要求。

「那就不耽誤周總的好事了。」

周行笑了下也沒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只是拋了個話頭，「洛總懷裡抱著的這位？」

洛川抬步往前走，「一隻小野貓罷了。」還是養不熟的。

周行挑眉微笑，「洛總好興緻，」

洛川笑，「彼此彼此。」

到了昏暗的停車場，方澄被放在副駕駛上，他還蒙著洛川的大衣，嚴嚴實實的。

洛川從另一邊上了車，看到方澄還蒙著衣服，一副不願意見他的樣子，眼神沉了沉直接把大衣扔去了後座。

方澄一點兒也不意外，偏了偏頭往車窗外看去。

洛川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轉回頭和自己對視，端詳半天說了句，「你倒真是深情。」

方澄知道洛川說的誰，周行嘛，那個為了錢權名利把他賣到洛川床上的男人，有什麼深情的，他恨不得周行下十八層地獄。

只是，洛川他也一樣想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所以，方澄還是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洛川眼裡就是默認，他捏著他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

方澄疼的臉都扭曲了，可他還是沒有張口，甚至沒有看洛川，他只是稍微跑了下神，在想幸好自己的下巴是純天然的，不然每天都被洛川捏來捏去的，早晚得碎成八瓣。

也不對，應該說整張臉都是純天然的，不然說不定哪天就被洛川打變形了。

純天然啊，呵呵，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想長成這樣呢。

真的。

方澄發獃的空擋，洛川開口，也是檢討，「你還真是賤。」

說完鬆開方澄，擰動車鑰匙，轉起方向盤，車子緩緩駛入開闊的街道。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開進一片別墅區，又過了五分鐘，停在一排楓樹中間的別墅里。

剛把方澄擼來的那段時間，洛川耐著性子當了一個月的好情人，這座價值千萬的別墅就是那時候送的。

在暗黃的路燈燈光照耀下，楓樹葉顯得更紅了。

方澄有些開心，他喜歡楓樹的紅，儘管短暫，卻足夠熱烈，總覺得像極了他自己。

剛推開車門，洛川冷冷的聲音響起，「坐著。」

眼中的開心如潮水般褪去，方澄又靠在了椅背上，漆黑的眸子如一片死水般沉靜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