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師，你先回答我嘛。」試圖用撒嬌來換取答案，但林默根本不吃這一套。

因為兩人暫時的沉默，旁邊的愛八卦的女老師們的對話漸漸變得明顯起來。

「唉你聽說了嗎，咋們學校又來了一位新老師。」

「假的吧，咋們學校好久沒來新老師了，這不已經來了一個林默了嗎，怎麼可能還會再來。」

「是真的，那天我去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了校長在打電話，好像就是問那個老師什麼時候報道。嗯~應該就是最近這兩天吧，而且我聽說哪位老師長得很帥，哎喲老娘的少女心啊，咋們學校終於來兩個年輕老師了。」

「真的？長得帥你也能聽出來？校長告訴你的？假的吧。」

「就是就是。」其他女老師不太相信這個消息，紛紛質疑。

那位老師也急眼了。「當然不是校長告訴我的，其實是我表妹告訴我的，我表妹，你們見過的，也是老師。聽說新來的那位老師就是從我表妹在的那個學校轉來的，哎喲~我表妹可說了，哪位老師在他們學校可是公人的校草，放在學生老師裡面都是頂尖的，而且人也很溫柔，聽說老師學生暗戀他的不少呢。」

「真的，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其他老師聽到這麼堅定的話也都相信了，更是對這位還沒報道的老師產生了好奇。

「等等啊，我得找我表妹，看看有沒有照片。」說著掏出手機開始詢問，可能是對面有事沒有及時回覆。幾位等了半天也有些失望。

「哎呀你們著急什麼，反正這幾天就會看到了。嗷對了，我聽我表妹偶然間提到過他的名字，好像叫…叫…何鈺。嗯對，就是何鈺。」

話音剛落，林默的筷子應聲而落。

何鈺…

聽到這個名字，林默彷彿突然從春天置身冰冷的冬天，周身的血管突然冰凍住了似的，流淌極緩極其慢。

原本波瀾不驚的雙眸突然充滿痛苦和悔恨。

「老師？你怎麼了？」發現林默的異樣，秦寧君擔憂的呼喚，身手去觸碰林默的手的時候發現林默的手指冰涼。「老師？林老師？」

秦寧君突然拔高的音量徹底喚醒林默。

清醒的林默快速整理好情緒，蹲下把筷子撿起來。「老師吃好了，秦寧君同學你慢慢吃吧。」

說完起身離開。

秦寧君發現不對勁，也起身默默跟在後面。

林默下樓梯時踉蹌的差點跌倒，最後抓住了扶梯才站穩的。

何鈺，你還是不肯放過我，還是不肯放過我，這麼多年了，還是不肯放過我。

跟在後面的秦寧君直到林默安全到辦公室後才離開。

先一步打電話給秦景。「老爸，林老師今天有點反常。」

「反常？發生了什麼事快說。」

「老師被何鈺這個名字的男人嚇到了，而且嚇得不輕，聽說這個老師要來我們學校，所以我覺得老爸你最好查一下這個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今天沒有調戲老師吧？」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警告自家兒子。

秦寧君翻白眼。

老爸，你應該注意點是那個叫何鈺的男人，而不是我。秦寧君沒好氣的的回答。「沒有。」

「最好沒有。」果然用一年的零花錢威脅是有用的。「行了，我這邊有點忙，你幫忙看著林老師，我會儘快處理完去學校一趟的。」

「好吧。」

渾渾噩噩回到辦公室，林默手機又收到了簡訊。

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腳底慢慢上升，林默鼓起勇氣拿出手機，看到了那串讓他想逃避想躲起來全世界都找不到的字。［小默，後天我希望來學校見到的第一個老師是你。］

昨天晚上發的那兩條也是同一個人發的，雖然是陌生號碼，但是林默知道，這個人就是何鈺。

再看到昨天晚上的那兩條，林默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但又因為辦公室有其他老師在，林默強忍著害怕的心理。

可是不管他怎麼克制辦公桌還是因為他的顫抖而發出細微的聲音。

後天。

後天他就要來了。

後天開始，他的生活又會像地獄一樣暗淡充滿惡意，他要如何結束這種日子？要如何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直到刀槍不入？

林默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麼辦，他只知道，那個天使面容惡魔心腸的何鈺要來了，就像七年前一樣，把他的世界一筆一劃的塗成黑色。

好多黑色，白天也是，夜晚也是。

下午上課的時候林默頻繁出現失誤，好在心理素質強大，重新整理心態好好把課上完。

下了課，秦寧君拉住要離去的林默的手。「老師，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哦。」

愣了愣，林默靜靜看著秦寧君，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何用意，但是，他心裡確實暖。

「謝謝。」微笑著道謝。

「老師先別回家，一會兒我老爸要來找你。」他老爸真是偏心，平時自己兒子在學校也沒見他這麼關心過。

一聽到林老師有異常就推了好幾個不太重要的會議，屁顛屁顛就趕來了。

啊呸，叫什麼秦景？分明就是個老禽獸！

在心裡，秦寧君默默把老爸鄙視了遍。

「秦先生要找我？」難道是想在我這裡了解孩子的學習情況？但是，秦寧君同學的成績——「行吧，那我在辦公室等秦先生來了再走。」

「好。」

回到辦公室沒一會兒秦景過來來了。

「林老師。」

「秦先生，請坐。」秦景坐下，想著怎麼找話題和林默聊天。「秦先生，您這次來…」

「哦是這樣的，這次來還是想替我兒子昨天的行為說聲對不起。還有就是……」還有就是什麼呢，我想想。秦景莫名其妙衝到學校來，看林默好端端的坐在自己對面，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突然他就想到了秦寧君。「還有就是我希望林老師可以替我多照看我兒子。」

「你兒子？秦寧君同學？」這麼大的人了需要照看？

「是的林老師，唉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兒子還小，所以有件事我想告訴林老師，希望林老師可以多照看小君，如果有問題希望林老師能及時通知我。」

「秦先生，秦寧君同學到底怎麼了？」聽上去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是這樣的老師，我兒子…他…他有異裝癖。」兒子，為了你老子我的福祉，對不住啦。

「異…異裝癖？」林默微微驚訝，而秦景則是嚴肅認真的點頭。「小君從小沒了母親，我又長期忙於工作，沒怎麼關注小君的心理健康，就在不久前發現他有異裝癖，喜歡穿裙子往酒吧跑，老師也說了小君還是青春期，可能很多東西我這個做父親的沒開導好。」說道這兒秦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扶著額頭沉重的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