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拿著他剛剛紮起來的掃帚打掃走廊里的灰塵，想到前途無亮的夢想，只想嘆氣，果然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一切夢想沒開始之前，他大概需要先測試一下土地有沒有被污染。

還有，澆水也是個大問題，目前他們喝水的問題都沒解決，談什麼灌溉？

周凱掃著掃著，突然沒了興緻，握著掃把就蹲了下來，唉聲嘆氣。

肖雲還在一旁乖乖的掃地，就聽後面沒動靜了。

他疑惑的轉過頭，就看周凱在原地唉聲嘆息，一隻手指頭在厚重的灰塵上劃來劃去，也不知道在幹啥？

肖雲疑惑的歪了歪頭，也丟下掃把湊了過去，過去看他在幹嘛？

周凱只是無意識的在地上劃來劃去，根本沒寫字也沒幹嘛。

肖雲看了好玩，也撿了一塊小石頭，在地上費力的畫了起來。

他是在寫字，十年沒寫字，他其實早就忘了字長什麼樣了，他現在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的名字，和周凱寫給他看的他的名字。

他先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琢磨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周凱的名字。

寫完了，肖雲眯起眼睛一笑，喉嚨間忽然低啞的發出了一聲朦朧的聲音，「走開，奏凱，周凱。」

然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練，最後準確的叫出了周凱的名字。

雖然嘶啞難聽，但卻是真正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正在生悶氣的周凱先是一愣，繼而猛的抬起了頭，燈光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他一把抓住肖雲，激動的道:「再，再叫我一次。」

肖雲緩慢的，這次吐字清晰了好多，把周凱的名字清晰的念了一遍。

「周、凱。」

緩慢的，清晰的，但的確是周凱的名字。

周凱狂喜，一把把人抱進了自己懷裡，他也已經好久沒聽到別人叫他的名字了。

尤其是這個名字還是從肖雲嘴裡說出來的，這無疑意義更加重大！

這說明，肖雲正在恢復他說話的機能，說明，他以後可以和他正常對話了，不再需要自言自語一般的，和以前一樣，對著空氣說話了。

對比其它事情來說，這件事情的意義更加重大，甚至都連以後可能不能種地的鬱悶都一掃而空了。

他太過於激動，以至於有點語無倫次。

「你，你什麼時候，哪個店，不對，什麼時候會說話的？」

最終他還得表達清楚了他想要說的話。

肖雲歪歪頭，他說話還是不流暢，能發出周凱這兩個字還是他長久以來練習的結果，這個時候讓他回答周凱的話，還是不可能的。

於是肖雲搖搖頭，比劃比劃自己的喉嚨，搖搖頭，示意自己還是不怎麼會說話，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周凱頗為失望的放開他，也知道強求了，讓一個剛剛能開口說話的人一連開口，是奢望了。

但這也是好事啊，意味著這個空蕩的基地終於不再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了。

他抓著人家小孩的手，學著他的樣子，眯起眼睛笑，「恭喜你，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肖雲也回他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