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刺眼的白，別無二色，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方澄眯著眼看了下四周，又回想一下自己暈前的情景，覺得自己肯定是在醫院裡了。

他輕輕吁出一口氣，幸好啊，在醫院裡。

嗓子火辣辣的疼，方澄掙扎著起來要給自己倒杯水喝，可是剛一抬手他就感到了哪裡不對。

手腕上有一個冰涼的，閃著邪佞紅色的銀色手環。

他一動，還發出了叮鈴鈴的鈴鐺響聲。

「你醒了。」洛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

方澄的視線從手腕轉到洛川臉上，他晃了晃手腕，又是一陣令人厭煩的鈴鐺聲。

「這是什麼？」

洛川也不擺架子了，他走過去倒了杯溫水，喂到方澄嘴邊時才說道，「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方澄偏過頭。

洛川聲音低下來，「還鬧？」

方澄頓了兩秒，就著洛川的手喝了兩口水。

「乖，再多喝點兒。」

方澄又喝了兩口，這次是真的不想再喝了，「不喝了。」

洛川把水放在一邊，又扶著方澄睡在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了進去。

方澄被他抱進懷裡，閉上眼怎麼都睡不著。

「還疼嗎？」洛川親昵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疼，」方澄沒故意賣慘，是真的疼，他的整張臉現在還火辣辣的疼，好像骨骼都被打碎，和血肉黏糊在一起。

他嚴重懷疑自己的臉會毀容！

洛川心疼的嘆了口氣，愛憐的在他額頭親了下，「你就不能乖一點？」

方澄咬著嘴唇，抿了又抿，「你還要我怎麼乖？」

當個真正家養的金絲雀嗎？

未免太可笑。

洛川無奈開口，「寶貝，我是真的喜歡你，只要你能乖乖接受我，你想要的自由名利我全都給你，相信我，我會是全天下最溫柔的情人。」

方澄心裡冷哼一聲，可他想要的自由名利，從來都是自己爭取的！

方澄又不說話了。

洛川看著他，眼裡醞釀著火氣，可在看到洛澄紅腫的臉蛋兒時，火氣又立馬煙消雲散。

「睡了一天，我去讓人給你端碗粥上來。」

洛川說完又從被窩裡出去，沒過兩分鐘端了碗白粥上來。

方澄餓的前胸貼後背，他自己掙扎著坐起來就要接過粥喝，洛川笑了下，把他手按下，「前天是我衝動了，今天給你賠罪。」

方澄看著洛川喂到他嘴前的白粥，氣悶道，「那就讓我自己喝！」

洛川還是那句話，「我給你賠罪。」

熱乎乎的粥就在嘴前，鼻子里還能聞到誘人的味道，身體里飢餓的細胞叫囂著快點吃點它。

這時，方澄的肚子毫無預兆咕嚕叫了兩聲。

方澄：「……」

洛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乖寶貝快點張嘴。」

方澄有些生氣，可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麼，張開嘴嗷嗚一口咬中勺子，吃了一口香噴噴的粥。

洛川見方澄羞窘著小臉，又乖乖吃下他喂的粥，心情大好。

兩人一喂一吃好一會兒，一碗蔬菜粥被方澄吞吃入腹，他癟癟的小肚子終於有了點兒圓潤的弧度。

「還吃嗎？」洛川看著幹幹凈凈的碗笑著問他。

方澄悶了好一會兒，還是答道，「吃。」

洛川爽朗的笑出聲，湊過去就在方澄濕漉漉肉嘟嘟的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現在你身體弱，先忍一忍，等調理兩天我再帶你吃好吃的。」

算起來，方澄已經連續三天沒吃飯了，中間還經歷了一次毒打，身體內部確實殘破不堪。

方澄抿了下嘴，一言不發的又鑽回被窩裡去了。

等到洛川再次鑽進被窩，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抱在一起時，方澄才解釋道，「我和霍景什麼都沒有。」

洛川正懶洋洋的玩弄方澄頭頂的小發旋，聞言，心情更好了。

「我知道。」

「那你還，」方澄脫口而出到一半，又恨恨的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

方澄不問，洛川卻想答，「因為我吃醋啊，我的寶貝眼裡只能有我，只能靠在我的懷裡，只能……」

他悶悶的笑了笑，貼在方澄耳邊說了句葷話，「只能給我張開大腿，給我操。」

方澄：「……滾！」

方澄氣憤的要從他懷裡翻身，掙扎半晌又被洛川一下給撈了回去。

嗯，全都是無用功。

「好了寶貝，不鬧了。」洛川按住方澄的後背輕輕拍著哄著，「我真的吃醋，方澄，你只能是我的。」

方澄心裡還忿忿的，想得美！

洛川對上方澄不屈的小眼神，挑了挑眉，「我可以給你機會，只要你能強過我，我就會放你走。但是，你不會成功，所以乖乖的，別再做無謂的嚐試。」

三年的親密無間，洛川敢說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方澄的人，因此他也清醒的知道，方澄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他甚至覺得方澄會恨他一輩子。

但，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樣？

愛還是愛，不放手還是不放手。

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有自信能拿捏的住方澄一輩子。

就在洛川以為方澄又會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沉默時，突然聽到他開口反駁。

「你關不了我一輩子的，洛川，總有一天我會走。」

洛川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威脅，他還深情款款的表白，「寶貝相信我，只要我想，我可以讓你立即從這個世界消失，活在只有我的世界裡。」

方澄不置可否，在洛川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最後掐斷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我要睡了。」

洛川笑道，「睡吧，睡醒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