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周遭氣氛速凍，賀辰越整個人錯愕了。

「說話啊，你下午看到了誰！」

「啊？我……」方才還千真萬確地看到，但此刻在面對容瑞的對峙，賀辰越心裡也開始沒了底。

努力回想了一遍，他在院子里看到在曬太陽的溫凌霄，但這個溫凌霄有點奇怪，居然會客氣地跟他打招呼還會做好喝的湯。然而再之後，賀辰越找遍了整座樓都沒有找到人，只能敗興而歸。

難不成是見鬼了？

呸，溫凌霄又沒死，晚上看娛樂新聞還看到他呢。

啊，不對！新聞里他還在N國排練演唱會，所以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我，我見到……」賀辰越抬頭，臉色驟白，驚恐地喊道，「鬼啊！」

樓梯上載來一聲腳步聲，容瑞不用回頭就瞭然：「給我下來！」

最終，溫思揚低著頭緩緩地走了下來。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賀辰越哆嗦地看著溫思揚，一臉不可思議。

然而溫思揚只是看了賀辰越一眼，默不作聲地低著頭站到了容瑞身旁。

「所以，你下午見到了賀辰越？」

「嗯。」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先生怪罪我。」

「呵。」僅僅是這一聲冷笑，就嚇得溫思揚哆嗦了一下，猶如只鵪鶉，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賀辰越來回看著這兩人，卻愈發覺得迷茫，「不是，容瑞啊，難道他不是凌霄？」

賀辰越還是不敢相信，直接走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圈，感嘆道，「天，這也長得太像了吧。」

「呵，也就長得像而已。」

溫思揚聽出了容瑞話語里的一絲嘲諷的意味。

長得像，這不是溫思揚所能控制的，但到了容瑞嘴裡卻像是成了他的原罪。

千錯萬錯，都怪他長得太像溫凌霄。

知道真相後，賀辰越看向溫思揚的眼神也漸漸被一種叫做厭惡的情緒所掩埋，直到被憤怒所替代。

「容瑞，你這是自欺欺人。得不到凌霄你就弄了個替代品？」

「賀辰越，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我得不到凌霄？我是他的未婚夫，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但事實就是凌霄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不然他為何十六歲的時候突然去參加什麼娛樂公司的藝人培訓班？他就是想逃離你的牢籠，他不想做你的金絲雀！」

「閉嘴！」

嘩啦一聲脆響，容瑞擲出去的盤子飛過賀辰越的耳邊砸到了後面的牆上，在那副莫桑的名畫上留下了一大片污漬，不過它的主人並沒有心疼一絲一毫。

「容瑞你這個瘋子，早晚有一天我會帶走凌霄，帶到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自由與福祉只有我能來守護！」

賀辰越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直接刺穿了容瑞的心臟。

賀辰越宣告完他對溫凌霄的愛的宣言後便走了，而容瑞猶如是被拔取利齒的雄獅，憤怒地低吼著。若是方才手邊不是那個盤子而是把搶，溫思揚敢相信容瑞真的會開槍斃了賀辰越。

從未見過容瑞這麼憤怒，溫思揚膽顫著站在邊上不敢出聲，生怕遭受牽連，直到這頭憤怒的雄獅，剋制著燃燒的怒火走上了樓，隨後便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在屋內回蕩著。

不知道躲在哪裡的阿姨在容瑞一離開才走了出來，開始打掃戰爭遺跡。溫思揚也準備幫忙，卻突然聽到樓上載來一串沉悶的腳步聲。

那六親不認的步伐響起的一瞬間，溫思揚便能輕易分別出腳步聲的主人是誰。

「溫思揚，給我上來！」

溫思揚瞬間手腳冰涼，血液逆流，他知道，等待他的審判終究還是到來了。

這件事，雖因溫思揚而起，但惹毛容瑞的是賀辰越。但容瑞即使生氣，也不能拿賀辰越怎樣，卻完全可以把所有的氣撒在溫思揚身上。

只是溫思揚沒想到，迎接他的是一場猶如噩夢般的xin愛，不知道是容瑞在懲罰他還是單純泄憤。亦或是想在他身上證明或欺騙自己，溫凌霄是愛他的。

整個晚上，容瑞不停逼問溫思揚愛不愛他。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容瑞臉上會閃過一絲溫柔，連身下的動作也輕柔緩慢了起來。

可下一秒，容瑞的表情突然猙獰了起來，狠狠掐住溫思揚的喉嚨，憤怒地吼道：「騙子！你這個騙子！你愛我，那為什麼要走，我給你的自由難道還不夠嘛！」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溫思揚想，這次自己大抵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