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度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一個黯然神傷，一個措手不及。

「我不是那個意思。」吳清解釋，江舔舔莞爾一笑，「沒關係的，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你明白個毛線！」吳清抓耳撓腮的，「氣死我了！」

「吳清哥哥你別生氣了，我想先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那個混蛋沒帶你去過嗎？」吳清氣咻咻地隨口一問，沒想到江舔舔咬著唇沉默了，「我去！這個王八蛋！」

吳清難以置信：「走，我們現在就走，以後也不回來了，就這麼個混蛋，他值得嗎？那可是你親奶奶，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江舔舔眼眶濕潤，嘴巴張了張，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

是呀，他怎麼可以呢？可是那是楚一一，他當然可以這麼做，只是這一次，江舔舔揪著發燙髮痛的心臟，無聲痛哭。

他無法接受。

江舔舔從床上起來，吳清連忙上去扶住他，眼角不停地瞥他的肚子，叮囑道：「你小心點，小心肚子。」

「沒事的。」

「那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辦？」吳清問。

江舔舔頓了頓，自從知道自己有了寶寶之後，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多次了。江舔舔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子特殊，但因為父母長輩們的刻意隱瞞，也從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可自從跟了楚一一，他帶他識了情慾的滋味以後，即使再怎麼少不經事，他也多少了解了自己的不一樣，再加上他知道楚一一家裡的家庭結構，他的爸爸以及哥哥體質也都很特殊，所以他幾乎立刻就摒棄了恐懼等一切負面的情緒。

失去奶奶的心痛和打擊，讓他反而因為這個意外來臨的小生命而得到了一絲慰藉。

他什麼都沒有了，但他還有寶寶，這是天賜的恩惠。

「我想留下他。」

「那楚一一會同意嗎？不對，他知道嗎？」

「嗯。」江舔舔點頭，「他知道的。」

吳清皺眉思考：「那他是什麼態度？」

江舔舔搖頭：「我不確定。」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你會怎麼辦？」吳清試探地問，沒想到江舔舔很堅決。

「我想要。」

「甜甜？」

「我只有他了吳清哥哥。」江舔舔乞求地看著他，「幫幫我好不好？不管他要還是不要，我都不在乎，但我要他，他會是我的命，我的一切。」

「決定了？不再被姓楚的那小子牽著鼻子走了？」

「我沒有，我只是……算了，都沒關係了，我現在不想提他，好不好？」

「嗯，我也懶得老提他，煩不了。肚子餓不餓？我們去吃點好吃的，然後去看看奶奶，其他事情有我跟你季哥哥呢，我們來安排，你就安心地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吳清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舔舔撲到他懷裡緊緊抱著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眨去眼睛裡的淚水，軟軟地道了一聲謝：「謝謝你，吳清哥哥，你真好。」

「傻小子，你是我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