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的結果自然是一對貓熊眼了，林述之醒過來一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莫凌楓就頭疼。

他原本就是一個喜歡逃避問題的人，剛到這邊的時候是這樣，一兩年了他依舊是這樣，但是誰讓他想逃避的問題就在他身旁好好地睡著呢，這下子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述之！述之！」

「怎麼了，娘？」

林述之很驚訝，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著急地敲他的門，還是他娘。

他也不敢耽擱，收拾好了衣服就打開了門，考慮到還在睡覺的莫凌楓就把門關了。

「述之啊，紡織廠出事了啊，這下子好多人都不想來幹了，都說會壞了名聲。這可怎麼辦啊，之前鎮上的掌櫃還說來年生意會更下，這下之前應下的訂單都完不成了。」

林述之他娘也是頭一次見這個場面，原本她對管理一整個廠子就有些膽怯，好在運氣也不錯，雖然人一多嘴碎的就多，廠子里也不是沒有多閑言碎語，但也都是大傢伙兒為了點好做的布料或者誰掙得多誰掙得少背後說過小話，她哪裡見過罷工的場景。

林述之他娘說的稀里糊塗的，林述之也聽得雲里霧裡的，怎麼就集體罷工了，還扯上了名聲。他當初也是顧及到這一點所以請的全是女工，就連看門的也是找了幾位身強力壯的嬸嬸來幫忙的，廠子里應該沒有女工吧。

好在他娘也不是真傻，在趕過去的路上也把事情說清楚了，聽完的林述之只想說累覺不愛，怎麼不管什麼時代都有這種不要臉的人。

整件事說起來也簡單，林述之開廠的最初目標只是為了讓家裡的女性能夠輕鬆一些，說實在的，林家村的人都是順帶的。

廠子剛開的時候來的第一位正兒八經的應聘者是林家村的一位寡婦，給夫家生了一子一女，也算是湊了一個好字。只是她丈夫實在是運氣不好，小兒子不滿兩歲的時候上山尋山貨的時候摔下了一個斜坡，即便腿腳受了傷走路不利索了也讓他回了家，只是為了省點錢他堅持不找大夫，沒幾天人就去了。她丈夫原本就只有一對老父老母，早幾年也去了，這下子真就是自個兒帶兩個娃了。因此一聽說有活兒幹，她就上門了。寡婦手藝不錯，錢賺的也算是廠里多的，沒想到這幾天竟然出了這事兒。

「娘，你別怕，這事兒咱們可不能怪秋嬸，她也是被連累的。」

林述之也不知道秋嬸叫什麼，只知道村裡人見了都叫她秋嬸。

「你這孩子，把你娘想成什麼人了！這事兒啊擺明了那就是王家那弟弟惹的事兒，你說說哪有凌晨的就往我們廠子里鑽的人，誰知道他除了欺負你秋嬸是不是還想偷咱們廠里的東西。」

平日里他娘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背後腹誹人的話的，實在是他娘膽子小，不過這會兒也是氣狠了。

惹事的是林家村一個隔壁村嫁過來的媳婦兒的堂弟，那傢伙是他們村出了名的無賴，平日里就喜歡招貓逗狗的，那壞名聲他們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