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暗示，對不起。」他這樣坦然地說著。馬丁掰回一局，心裡都要炸煙花了！他努力穩定心神，裝作不信任的樣子嘟囔：「你最好是真的知道錯……」

查爾斯收回精神觸絲了，再次吻吻他的嘴唇，把他放到地上了：「和你訓練。」

馬丁有點腿麻，跺跺腳，看他在等，就「哦」一聲，忽然沒有感覺到信息素了，驚訝：「你不是結合熱？！」

查爾斯不回答，反而說：「你給我看下面。」

馬丁：媽的好想打人。

「你表現好就給你看！」他面紅耳赤地提升了聲調，「說完整，是意識海下面！混蛋！」

查爾斯若有所思地看他下面……馬丁捂住褲襠踹了他小腿一腳，落荒而逃。

所以，馬丁覺得，但凡有一點點感情，不管吵什麼架，親一親就好了。他本來都沒想接受大鳥依人的，這一鬧騰都覺得流氓還……還行吧。查爾斯雖然別彆扭扭的，但還是喜歡自己的，被愛令人無法拒絕。奧格斯特和瑪爾斯的感情那麼好，如果奧格斯特也讓瑪爾斯看看下面，呃，意識海下面，說不定瑪爾斯會很感動，就不生氣了。

奧格斯特是沒想到這一點，因為他早就喪失了這個「籌碼」，只要瑪爾斯的精神觸絲進來，別說意識海深層，腦袋給他鑽破都沒問題。

可是現在瑪爾斯連中層都不去，治療和配合攻擊都只在停留在上層。奧格斯特焦躁沒幾天，組隊申請的批覆命令下達，他愕然發現隊伍里瑪爾斯被除名了。

訓練室里一片寂靜。

瑪爾斯最為淡定，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和眾人解釋說：「父親不讓我去沙漠。」

奧格斯特看著那份只有六人的隊伍名單，遲遲按不下「確認組隊」的按鈕。如果不和他組隊，又去阿波羅隊伍嗎？上一世已經是這樣，自己這一次努力周旋這麼久，也還是不能和他一起戰鬥嗎？不一起組隊，沒辦法一起攻擊B166，不能得到同樣的軍功把隊伍綁定在一起，沒有把隊伍里的嚮導一同帶到戰場的籌碼，仍舊要用一次又一次出生入死的戰鬥換來那半個小時……

一陣疲憊從腳底湧上來，奧格斯特感到無所適從，背對所有人坐著，過一會兒，忍不住雙手按住頭，試圖緩解腦子裡翻騰的焦躁的、痛苦的情緒。

上一世，和往常一樣，他戰鬥回來，滿心歡喜地等待瑪爾斯見面，卻只得到一份全星球發行的訃告，這份悲傷如此刻骨銘心，哪怕現在他們還在見面，他也時常感覺心驚，如果不能把他帶在身邊，他如何能安心生活下去？

「奧格斯特……」約翰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馬丁也跟著，輕撫他的後背。陸陸續續，五隻手都放在他的背上，無聲地安慰他。瑪爾斯仍舊坐在原地，袖手旁觀。

「瑪爾斯……我們能保護好你，和我們一起好嗎？」約翰回頭，懇切地看著他，「我們可以和德里奇將軍保證，你一定會毫髮無損地回來。」

「抱歉……我不想讓父親擔心。」

「那，」馬丁猶豫著，問，「那你，會去誰的隊伍？」

瑪爾斯微微側頭，似乎是思考，片刻後淡淡回答：「或許是阿波羅？他們隊伍的積分成績已經不錯了。」

室內重歸寂靜。查爾斯冷淡的湖藍色眼眸靜靜注視著對面的貴族少爺，身邊巨大的蟒蛇嘶嘶吐著信子。

希爾似乎也想說什麼，可是張張嘴，又沒有出聲，撇過頭，率先離開訓練室。埃德蒙隨後跟上。這時約翰給馬丁使個眼色，他們一起離開，留下這兩個人單獨相處。

瑪爾斯無意與他單獨聊天，他也覺得室內壓抑和窒息：「如果沒有事……」

「德里奇少爺。」

「……？」

奧格斯特轉椅子回來，平靜地注視著他：「在你離開隊伍之前，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

瑪爾斯索性重新坐下來：「你說。」

「我的左臂受傷，直到機甲修復之前都沒有知覺那次，你還記得嗎？」

「當然。」

「我和你說是希爾做的……雖然那時是希望你不用追究，不過更重要的，是因為我覺得真相你聽後會不舒服，」奧格斯特輕笑一下，「現在你應該不會。他用耶爾奇摩之劍把我和機甲釘在了地板上。」

瑪爾斯的瞳孔猛然緊縮，鎖定他的眼睛，耶爾奇摩之劍是誰的招數，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奧格斯特忽略他的震驚，繼續說：「你在質疑我的感情，我好像已經不能用什麼話來證明，不過我當時和他誇海口，說三個月進軍團，失敗的話，和你的事就作罷……這件事現在讓你知道，或許還能夠博取你的同情。」

奧格斯特：「就算我盲目自信，也是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與我並肩作戰。如你所見，普通的平民哨兵連說大話的底氣都來自於貴族嚮導。從我受傷那天算起，到現在，只剩兩個月來完成這個目標，我願意花費三分一的時間讓我的隊友們先找嚮導，因為沙漠的環境我不確定，帶你們過去可以說完全是為我自己，如果隊伍里只有你一個嚮導，這隻會增加我們的風險。」

奧格斯特頓了頓，最後說：「既然你不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會重新選擇目標軍團……請替我轉告德里奇將軍，承蒙他的鼓勵和照顧。」

瑪爾斯一開始沒有說話，和他目光對視著，忽而哼笑一聲，目光變得犀利起來，語氣不善：「那麼我是要為你完不成約定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