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二十一歲的青年方澄至今還沒取得駕照，所以他也是真的不懂車。

開闊的車道上，他只看得出那些賽車開的都很快，其他，就沒了。

賽車是一種極限運動，比的就是荷爾蒙飆升。

洛川掃了眼緊跟在他車屁股後頭的關昶，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毫不猶豫的重重踩下油門，把關昶遠遠地甩在後面。

第一是他的，方澄更是他的。

洛川下車後，站在賽車旁，遙遙望向方澄，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關昶抱著臂在一旁幽幽說道，「聽說小可愛一直想逃跑啊。」

洛川睨他一眼，從鼻腔發出一聲嗤笑，「逃？呵。」

關昶走近，看著洛川狂傲的眉眼，眯了眯眼說道，「是啊，逃，像當初的白奕一樣。」

一股狂風吹起洛川額間的碎發，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赤紅眸子，狠厲，決絕，痛苦，悔恨。

關昶看到洛川這幅樣子卻是癲狂的哈哈大笑起來，狂風鑽進他的口腔，鼻子，他笑的眼裡咳出眼淚。

笑夠了，忽然起身，兇猛帶風的一拳狠狠砸向洛川的面門，聲嘶力竭的低吼道，「洛川，你欠他一條命！」

方澄本來在楞楞的發獃，賽車上激烈氣氛一點兒都沒有感染到他，他還在想宋舒雅那事怎麼解決，還是就等熱度自然下去，人人謾罵。

正呆著，忽聽許如尋低罵一聲，抓起他的手臂帶著往下面賽場狂奔。

方澄渾身都很懵逼的拉著跑，他大聲吼道，「你幹什麼？」

許如尋回頭看他一眼，表情好像有一絲糾結，「去拉架。」

沒等方澄再問拉誰和誰的架，一行人已經跑到了賽場中央。

方澄看到洛川被關昶壓著他，不解的皺了皺眉，停下甩開許如尋的手，冷眼看著。

許如尋回頭問，「你不心疼？」

方澄奇怪的看他一眼，心疼什麼？他恨不得洛川被打死，不過話說回來，方澄是做了什麼缺德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許如尋定定的看了他兩眼，古怪的說了句，「做得好。」

說完他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拉架，「關昶，你冷靜點！」

關昶一拳砸向許如尋，雙目赤紅的怒吼道，「我冷靜了三年！三年還不夠嗎？」

方澄這才注意到，打人的關昶好像比挨打的洛川更狼狽，臉上混雜了血和淚，臉上的表情痛不欲生，好像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那樣難過心碎。

洛川抹了把嘴角，沙啞道，「如尋，讓他打。」

關昶冷笑一聲，撞開許如尋，衝上前又給了洛川一拳。

不管是關昶發瘋般的打人，還是洛川慘烈的挨打，方澄的心情都毫無波動。

他只是站在人群之外，抱著手臂安靜的看著，不言不語，不躲不避。

他們就那樣打了很久，關昶拽著洛川的衣領怒吼，「洛川，你這個殺人犯，你欠他一條命！」

吼完之後，關昶先崩潰了。

許如尋將他半摟著抱走，地上只剩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方澄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嬌弱」的洛川，很新奇，很有趣。

醉鄉風月的工作人員剛要把洛川抬走，方澄出聲阻攔道，「別動他。」

在這的人都知道方澄是洛川帶來的人，因此他說不讓動，工作人員還真就退後一步不動了。

方澄悠然走過去，蹲在洛川身邊，新奇的看著他的一身傷，半晌輕聲問道，「疼嗎？」

洛川睜開眼，明明被打的渾身是血，眼睛卻銳利無比。

「不疼。」

方澄聽後忽然笑了，嘴角露出兩個小梨渦，笑的天真又可愛。

洛川嘴角也慢慢向上翹起，笑到一半，不可抑制的悶哼出聲，「唔。」

方澄甩了甩拳頭上的血，狠厲的看著洛川，嘴唇輕啟冷冷吐出，「洛川，你夠狠！」

「洛川，白奕他那麼愛你，你卻看著他去死！你死不足惜！」

「讓他的生日變成祭日的人是你！」

「你這個劊子手！」

方澄用力拽起洛川的衣領，白皙的額間青筋畢露，眼睛溢滿了紅色的血淚，怒吼道，「洛川，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這三年，他活的好像個笑話。

被當成替身，被他禁錮了自由和靈魂。

為死去的人繼續，為活著的人還債。

洛川，到底把他當什麼！

方澄一拳一拳砸在洛川臉上，胸口，腹部。

他一遍一遍的質問，洛川，你究竟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