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離開時，他記得那個小民警有偷偷跟他說，案子有了最新情況，會給他打電話。

現在看來，該不是有了進展。

穿戴好，去了安城區公安局。

再次走進去的他沒有了剛開始的窘迫，現在的他再看見這些人時突然多了份坦蕩。

人死不能復生，這裡的人對於這種事已經看了千千萬萬遍，想必自是他不能懂的平淡。

來到電話里那人所在的偵查小組，馬菲看著一眾忙忙碌碌的人，在不大的房間里跑來跑去，想想到了年關，連這裡都是忙的。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人放下手中電話，朝著馬菲走了過來。

「您是馬菲吧？」

「是。」

「是這樣， 這回請您過來，是想進一步了解一下死者情況。」

一旁忙碌的小民警適時的遞過來一杯茶，而後又去忙碌。

「換咖啡可以嗎？」

「您不喝茶？」

「睡不著覺。」

「奧，小陳，換杯咖啡。」

眼前民警喚來人後又繼續講。

「您和三位受害者是從國小就認識的朋友，那您該對三位被害者都極其了解了。我們想知道的是，這三位在您看來，有沒有過什麼心理上的問題。就是說，所謂的心理疾病。據我們取證調查，這三位死者，在生前都經歷了或多或少的創傷。考試長年不透過，被誣衊辭退，長時間被周圍同事以及顧客家屬反映情況，甚至找到工作單位。這種情況，我們諮詢了這方面的專家，他們說，如果人在長期經受某種心理創傷，或是突發情況，經受不住的情況下，會產生心理方面的病症，有些人會想到輕生，來以此解脫……」

「不不不……你們憑什麼說她們有病，她們才沒病！專家嗎？我就是專家，我說了她們沒病，沒有病！她們不可能自殺！我了解她們，她們心理很正常，不可能自殺！一定是他殺！你們急於解決案子，就把事情推給她們！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們的感受！你們怎麼能這樣！作為一個執法人員，公職人員，知法犯法，我要去投訴你們！」

「請您冷靜一下。我們也沒說一定，只是想就您了解一下，排除自殺的可能。當然，也不排除她們會選擇輕生，您既然是專家，您也知道，人在長期神經繃緊的情況下，會產生一種精神崩潰的可能，而我們覺得，您的朋友就是處於目前這種情況。她們三人的死因皆出於不可能的行為，與自身相矛盾這點我想您該是知道的。這樣看的話，自殺的可能倒是佔了極大部分。」

「她們不可能精神崩潰，我們經常出去玩，一旦有誰心情不好了，我們就會選擇出去玩，放鬆之後再回歸生活，每次都是這樣。不可能會發生你說的那種可能。」

「像您所說的那樣，出去玩兒自然是放鬆的一種方式，但是我想問您，就近一次出去玩，你知道你的朋友們目前所處的狀態是怎樣嗎？你知道她們最近遭遇的這一類事情嗎？」

聞言，馬菲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

就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他才要懺悔，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