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菲說完這句話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問。

「白忻和馮抿的父母說過要把屍體怎麼辦了嗎？」

民警搖了搖頭，「應該是火化吧，這年頭畢竟還是火化的多，埋葬幾乎都沒有了。我們接觸的案子，有的奇葩父母，竟然還說把屍體捐贈給研究機構，因為手頭沒錢葬人，你說這奇不奇怪。」

馬菲只聽著，也沒再說話。

看著民警翻手續，簽字。打算跟著去領屍體。

一路上馬菲問民警。

「不是說案子已經結了嗎？兇手是抓到了嗎？」

民警回頭看著馬菲，抬了抬額，後又一字一句的說。

「我剛剛已經說了，沒有兇手，三個人都是自殺。我們找到了證人。」

「證人？」

馬菲徹底不明白了。

三個人兩個死在了自己家裡，一個死在了街上。

說證人，豈不是可笑？

再說即使是自殺，也要有個遺書什麼的吧！

她們仨什麼也沒有，這個時候說有證人定案，只能叫他想到是胡亂定案，其他的什麼也想不到。

怒火上了眼睛，可當他來到停屍間的時候，他的所有火氣都消了。

眼前是一個被白布包裹著的人。

這人躺在自己眼前，分不清楚究竟是誰。

可是，他不敢去掀開看。就算他掀開過無數屍體，可這一刻，他也不敢。

他慫了。

之前想過的什麼解剖，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敢。

民警走到他跟前，拉開白布的一角，露出早已屍斑滿滿的屍體。

屍體並沒有較大程度的腐敗，想來自是在溫度較低的環境下保管。

馬菲抬頭只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白布被放下。

此時看著這具屍體，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他要親手埋葬她嗎？

自己的朋友。

他想都沒想過。

可是，現在，他能找誰商量這事呢？

他還有誰可以指望呢？

他好孤獨，從未有過的孤獨。

把屍體暫存在火葬場，打電話給黃凡，那邊卻說自己不在本地。

馬菲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也是，她那麼忙，哪裡會管一個死了的朋友。

回到家，把自己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錢都拿了出來，選了一塊兒好地方，把何柵火化了埋了。

他從來沒聽她們說過自己死後想要在何處，以何種方式。

畢竟，這些都該是她們七老八十的時候談論的話題，現在還為時過早。

可是，為什麼不早點談論呢，這樣的話，至少這一生的最後一件事，還是能滿足自己心願的。

何柵的埋葬工作進行的很快，馬菲全權交給了殯儀館，只拿了錢，便看到了一個搭建好的墳墓。

站在墓碑前，看著何柵的小小人像在這上面，滿臉的不情願，馬菲丟下句，「既然是這樣，那當初又為什麼要離開呢？」

隨後，一陣風吹來，似是把這話也飄遠了。

回去的時候，想到案子已破，他可以出入她們的房子了。

不知道白忻和馮抿的父母，有沒有把房子清理掉。

畢竟死去女兒的房子，再怎麼留著，都是心裡的一塊兒鐵嘎達。

馬菲想了想，還是去了白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