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周之後的某天晚上，照常上班的江君擇被店長告知前往春之六號包廂，客人有事找他。

可當江君擇推開包廂房門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解初九。

「怎麼了，又忘記帶錢了？」江君擇開玩笑似地說，臉上露出了笑容，連日來的疲累在看見解初九的這一瞬，忽然煙消雲散。

解初九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該放哪裡。

他坐在圓桌的主位上，點了一桌子最貴的餐廳菜餚，宴請江君擇。

「不是。」解初九回道，「就想找你吃個飯。」

江君擇詫異：「謝了，不過我還在上班，你要是沒有其它事的話……」

解初九打斷了他，說：「沒問題的，我跟店長交代過了，我包你一晚，付你兩倍工資的錢。」

「包？」江君擇本還愉悅的臉色，忽而變了變。他重複了一個字，又不言語了。

解初九察覺到了江君擇臉色的變化，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有說錯什麼。

「對呀。」他接著道，「反正你上班也是為了錢嘛，我付你雙倍工資，你陪我一晚上，怎麼樣？」

解初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有些臊，不過包廂內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他不願意承認這些日子的孤獨與對江君擇的思念，還有夜晚一個人睡時的害怕。

江君擇一愣，隨之勉強擠出了一絲服務性專業笑容，說：「別開玩笑了，我真的很忙。」

「我沒開玩笑。」聞言，解初九立刻出聲辯解，他憋了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想出的找江君擇的理由，竟然被當成了玩笑。

江君擇沒轍，只好說：「你要是真想請我吃飯，下次吧，我們約個時間，找家小飯店……」

「你是不是嫌錢太少了？」解初九又接著道，他顯得有些天真，不明白江君擇為什麼要拒絕自己，因為這件事怎麼想都挺劃算的。

「你要是嫌錢太少，我可以加，你要多少小費？」

江君擇沉默了，如果解初九不提錢的事，說些什麼感謝的話，請他吃頓飯，語氣柔和一點，乖一點，他或許還有興緻陪解初九吃上一會兒。

然而……

眼前的情況讓江君擇不舒服極了。

他確實需要錢，但他那頑強的自尊不願意靠被踐踏來換取金錢。

他不知道在常人眼裡，自己看起來是不是有些蠢，但他在解初九的眼裡彷彿看見了自己就是一件玩具。

江君擇知道解初九不過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寂寞了，尋開心罷了。

「抱歉。」

江君擇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帶上門離開了，留下獃滯的解初九和一桌子空留的美食。

當晚，解初九在春之六號包廂里靜坐了很久，他很失落也很落寞，想不通江君擇為什麼不願意。

他點開手機，刷了一排通訊錄里的同學的電話號碼，卻發現，他一個都不想叫來陪自己吃飯。

自從在江君擇身上嘗到了不一樣的滋味，其他人在解初九看來，便都變的寡淡無趣了。

只是，平日里所有的事，都可以靠錢解決。

但江君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