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於子妄無措地眨巴著眼，茫然又無辜地縮了下脖子。

他，他做錯了什麼嗎……？

人犯錯後，一旦成為眾矢之的，會下意識往自己熟悉的人那邊看。於子妄僵硬地移動視線，看向王子譽。

眼睛中的繾綣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股腦地在王子譽的心裡亂撞，心臟砰砰地跳著，很奇怪的感覺。

這同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藏品時的感覺是不一樣。不同於當時的興奮和癲狂，這更像是一種纏綿的感覺，細水綿綿，流入心底，激起的漣漪蕩漾著，讓人舒心。

「沒事，你又沒做錯什麼。」

聲音輕飄飄的，眼神倒是惡狠狠地掃了一眼教室，眾人見狀不敢造次，只好灰溜溜地回頭。

「老，老師，是不是想讓人回答這道題啊？我，我來回答吧，先上課好嗎？」班代戰戰兢兢地舉起手，給老師和同學們一個台階下。

同學們和老師聞言，恍然大悟，連忙討論起這道題來。

於子妄：「……」

看來剛才不是我的錯呀……

……

那之後，王子譽總是在課堂上惹怒於子妄，於子妄也總是不壓抑自己的情緒，班上的人也不敢造次，這樣的情況就這麼持續了一個月。

「趁校霸不在，要不……你去和於子妄說一下？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們都不用上課了！」

「我真是服了，他不願意學習幹嘛影響我們？這種道理都不知道嗎？」

「可不是？真不知道這麼好看的人怎麼也是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家裡人沒教過他嗎！？」

於子妄站在班級門口，從虛掩的門縫裡看到那幾個正在抱怨的同學們。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做的那些事是這麼令人討厭的。紀律嗎……？他好像確實沒有特意地被人叮囑過這樣的詞彙。

輕輕拉開門，在那幾個同學尷尬的目光下回到座位。

「於，於子妄……」剛才為首的同學彆扭地走過來。

於子妄知道，現在他應該表現出無事發生那樣。於是仰起頭，笑得勉強，「怎麼啦？剛才在門口聽到你們在激烈討論著什麼，還準備加入話題呢，沒想到你們看我進來就結束啦。」

言下之意就是，我什麼也沒聽到。

那個同學鬆了口氣人，卻見眼前這個人天真的模樣，眼睛感覺被光晃了下，心裡竟然多了幾分愧疚的情緒。

這個孩子明明那麼可愛，這一切應該都是那個瘋子的錯。

這所學校都是因為那個瘋子才變得奇怪的。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拍了下肩，轉頭看去，著實嚇了一大跳。

王子譽什麼時候來了？！

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驚，只好苦澀地笑笑，朝著於子妄求助。

「……」於子妄垂下眼瞼，不知道該不該幫這個才說了他壞話的人。

可是……

「我還以為你今天中午不願意和我一起吃飯呢。」

「嗯？」王子譽偏頭，竟是沒理解於子妄的意思。

「就是……因為你不陪我，所以我剛才抱怨了下，他們就來邀請我啦。」

可是，為什麼會心軟呢？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