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世界:二
小說: 夜長夢多 作者:雜食性朋友們 字數:2524 更新時間:2020-10-28 06:11:17
「咦~~。你笑的好像一隻狐狸喔。」白兔先生周延翔傻笑著說道。
「哦?」焉舔了舔自己的酒杯杯緣,濕潤使玻璃冒出一片淺霧,且閃著一點點淡冰色的光。
「現在像貓!」周延翔好像有些興奮。
確實,焉的那雙杏眼很銳利,而且一舉一動讓人覺得像隻慵懶的大貓。
接著兩人又交談了一下,關於兔子先生前男友的事。
原來他男友叫做陳謙,現在在國外,而且其實是有訂婚對象的。陳謙本人似乎喜歡周延翔,但是又對那個訂婚對象--一個大小姐--挺感興趣的樣子。
兔子先生看著單純,其實也經歷了很多。
「唉。真麻煩啊。而且,如果我出事了,也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擔心。」他嘆氣說道,眨了眨圓圓的眼睛。「可惡,明明表面上說我是他的最愛,為什麼偏偏又常去找他未婚妻!搞的我像地下情人一樣!」氣急敗壞的伸手抓了一杯服務員端著的酒,那透明的液體在高腳杯裏晃動,被燈光照得波光粼粼。
「你很不安吧。」焉微微傾頭說道。瞇起眼睛,再度開口。「我不建議你喝......。」
兔子先生沒等他說完就灌下一整杯。
「哈?唔。」周延像瞇了瞇眼睛。動人的雙目裡似飄著濛濛細雨般的揚起一陣水氣。他又唔了一聲。「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
焉淡淡的笑了笑。「周先生你喝醉了。剛剛那杯是比酒用的哦。」他單手支起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臉頰。
「我沒有!我酒量很好的。」周延翔趴到桌子上。「我最喜歡他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我呢。」「誰知道呢。這種事情得問本人吧。」焉答覆。「可惜很多時候人類都習慣說謊話,也難以確定那是真是假。」
「那你幫我啊!焉先生,你可以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我被綁了,反正......。」他沒說出口最後那句話。
反正如果他不在意我,我大不了跟你了。
「人在晚上常常會精神不穩定,而且你喝了烈酒。」焉笑著把玩起高腳杯。「你確定我可以這麼做?誰知道要是我突然起了什麼心,被你的陳先生看到,會出什麼事。」他站起身踏著步伐便走了。
該收網了。
「等等!焉先生!!」果不其然,跑出來追我了啊。焉停下腳步。
兔子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跑啊,焉先生,你都變成三個了。」他努努嘴。
「找我什麼事?」焉微微皺眉。
「就算,就算你要做什麼,只要我可以知道他愛不愛我,我都願意!真的!」周延翔喘了一會兒直起身來說道。
可真是......為了愛情連節操都不要了。呵呵呵呵。
我會讓你解脫的。不用擔心。
這個世界,這些使人煩躁的,讓人不愉悅的,你馬上就能忘記了。
代價是你的身體。
你的心智。
你的愛。
...
「哈、哈嗯。焉先生,電、電話。」兔子先生瞇起那水氣瀰漫的眼睛,顫抖著把手機拿給焉。
焉優雅的直起身,替他拉了拉上衣。
「喂。」「嗯,陳先生,請允許我問候您。」焉淺笑著邊說邊整理衣服。
「周延翔呢?!」緊張的聲音穿出手機。
「哦,睡著了。很可愛呢,瑟瑟發抖的樣子特別惹人憐愛。」焉答道,聲音依然是體面又帶著一絲拘謹的笑意。
「在哪?!媽的我問你周延翔在哪?!」電話中的聲音生氣極了。
「那個......焉先生,可以、可以把電話給嗎......?」兔子先生小心翼翼的挪動一下,努力想起身。
焉皺了皺眉。把電話遞給他。
「陳謙......。」一聽就是縱慾過度的有些沙啞的聲音。
「周延翔?好!你好!你竟然趁我不在跟別的男人勾搭上!很好啊!」那緊繃到極致的聲音,彷彿透過了手機還傳達著濃烈的壓迫感。
焉敏感的往後移了一點。
啊,真討厭。是那種「真正的」傢伙。
白兔先生紅了眼眶,就在焉以為他要哭起來時,突然爆粗口。「幹你他媽的死混帳東西!你這個自己每天跟未婚妻卿卿我我的死渣男憑什麼罵老子!幹!當老子是你地下情人嗎?!誰每天幫你背債的!誰每天幫你做家務打工賺錢的!又是誰動不動跑去夜店混!他丫的死雙標狗!還不準我出去玩!操!你自己幹你自己去!老子從今以後再也不用忍著腰痛幫你煮飯了!再也不用在你去跟你那寶貝婊子放閃時孤孤單單待在家等你了!」他一口氣罵完,然後突然大哭了起來。
「我嗚嗚嗚、我只是、只是想要你多陪陪我而已啊嗚嗚嗚,你那麼常去找她,嗚嗚嗚嗚你不要我了,對不對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啊,你每次去外面玩,我都叫你早點回家而已啊嗚嗚嗚嗚嗚嗚嗚。」白兔先生哭著哭著大把的抹起淚來。「我好寂寞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他啜泣著,對著手機裡的人吸鼻子,可憐兮兮的期待那個人能說點什麼。
「周延翔,還胡鬧?」
六個字貫穿了他的身體。
六個冰冷的字。
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了嗎?你不是說,即使我有前男友也沒關係,只要愛你你什麼都會給我嗎?
你不是說,再也不會讓我寂寞了嗎?
你不是說,有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嗎?
你不是......
「吶,別哭了。」焉摸了摸他的頭。
這種事情,用猜的也知道。
小白兔被騙了。
這種事情,他早就知道會這麼發展了。
嘟--嘟--嘟--嘟---。
對方掛了電話。
其實剛才焉跟兔子先生只是接吻而已,連沙啞的聲音都是焉捏著喉嚨教周延翔的。
周延翔呆坐著。
「很痛苦嗎?」焉問道。
「想要去死嗎?」在他背後坐下,靠近他的耳朵輕輕地問。
「沒事的,他啊,很快就會死掉了。」他笑的很溫柔。「那種人,去死吧。」像在傾訴著什麼甜蜜的東西一般。「雖然騙了他,是你的錯,可是......是他背叛了你啊。」
「不要。」白兔先生捂住耳朵。「不可以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不是他的......」「怎麼不是?怎麼會是你的錯?想要他只屬於你,他卻這麼不乖。」
「你明明努力對他這麼好,他卻這麼兇的罵你。」
「他罵我......。」
他罵我他罵我他罵我他罵我。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周延翔小小的縮起身子。
焉笑了笑,一雙眼睛漸漸淡出紅色,然後越發濃郁,變得像薔薇那樣的紅。
周延翔剛才開始,就被焉的一種特殊的信息素給纏繞住,現在看什麼都是奇怪的了。
那是一種使人發瘋的信息素,讓人產生幻覺,能把人類的情緒放大好幾倍,本來一點小事都會變成世界末日般緊繃又充滿壓力。
焉讓無色無味的信息素包裹住兔子先生。
焉慢慢抱住他,然後突然安靜的咬向他的脖子。
血液流淌而下。
周延翔慢慢動彈不得。
死了。是冰冷的死亡的氣味。
「唉。真是的。明明要溫暖的才好吃,我竟然因為心疼就浪費了。」他笑著站起身。
周延翔的身體突然從脖頸處開始分解消散,最後只剩幾抹血漬在床單上。
...
周延翔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麼可能,焉先生的眼睛紅的似血。
好噁心。
可是當他用手臂輕輕圍繞住自己時,卻讓人感到溫暖。
周延翔哭了起來。
...
焉抹了抹床單。
咦?
他看了看自己肩膀。
外套有一小點濕濕的。
是剛剛抱住白兔先生時弄到的嗎?
他嗅了嗅。
悲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