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世界:四
小說: 夜長夢多 作者:雜食性朋友們 字數:3036 更新時間:2020-10-31 07:32:03
其實很少人知道這種人的存在,除了特別的警察還有位階沒那麼低的官員。
一般民眾在新聞上只能夠知道有殺人犯在不斷殺人,並且潛藏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僅此而已。
...
焉微微側了側身,才沒有整張臉直接摔到地板上。
他嘶了一聲 疲憊又虛弱的身體不夠力氣再把他撐起來了。
呲的一聲,某個像針一樣的東西插進他的後頸,惹得他的手一陣抽搐。
「呦,這不是最近很有名的[飛蛾]嗎?」那個人把東西粗暴的拔開,留下焉痛的快斷氣的頸。
那是一個特別的儀器,似乎能夠透過採集血液推斷出一些資料。
「喂,新來的,你知道為什麼[飛蛾]會被叫作[飛蛾]嗎?」那個人似乎轉過頭對另一人說道,移動時他身上的衣料發出沙沙聲。
「不知道。」另一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甚至可能比焉小個一兩歲。語尾處有一點小小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還是各有一些。
「因為每一個他吃完的地方,都會留下蝶骨。蝶骨就長在這兒。」那人伸手指指自己的兩眼之間的鼻樑處。「那是一種形狀似蝴蝶一樣的骨頭。這邊這傢伙吃完後,一定會留下蝶骨。而且啊,還會有被腐蝕過的褐色痕跡。」那個聲音帶著一點冷冷的笑意。「那不就是長得似蛾嗎?」
「喂,人渣,你說呢?」焉突然被人一腳踩在頭上,臉頰摩擦水泥地的感覺既疼痛又熾熱。
「那個,前輩,您這樣不好吧......?」「沒關係,不用跟這種人客氣,你自己想想他殺了多少人,想想他們痛苦的神情。」
焉很努力的伸了伸手,然後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右邊。
「嗯?」那兩人見他不再掙扎,都是有些驚訝,然後一併轉頭看過去。
一坨黑黑的東西,看不出是人還是獸的東西,彷彿是黑洞和影子的混合體一樣的東西慢慢的過來了。
那個人警戒的離了腳,拔槍射擊。
黑霧四散而開,原來是焉的信息素使他們產生了幻覺。
轉眼焉已經不見了。
「啊,人不見了!前輩,我們分頭去找吧。」那個新人說道。「我走前面,前輩您可以從後巷先走。我想休息下。」那人似乎抹了抹額頭。
「現在的新人真是一屆比一屆弱了。唉。行,別被吃掉了。」然後是雜踏的腳步聲。
焉暗暗鬆了一口氣。
「喂。別裝了。」是那個新人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本來有幾分開朗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
焉嚇了一跳。
他裝好子彈,上了膛。「還是你想我可以先掃射這一圈慢慢找出你?」
一個人影慢慢出現了,趴躺在地板上,衣服有些蹭開了,露出瘦勁白皙的腰。
雙手撐在身子旁,好像是很努力想爬起來,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一隻警戒的壓低身體的貓。
另外那個人是個男人,一張臉給人稚嫩年輕的感覺,制服乾淨整齊,棕色短頭髮有點翹翹的。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遮擋住了一雙銳利的眼睛,並不讓人感到陌生,還有些親近感。
不過焉卻敏銳的嗅到一絲危險。
「我想專門的麻醉藥成效果然不可能那麼爛。」他笑的很孩子氣,但焉卻感受到滿滿的壓迫感,那令他感到不舒服,想要拔腿就跑的威脅感撲面而來。「畢竟之前可是輕易就制服了[巨鱷]還有[玫瑰]。不過[飛蛾]先生,您也是相當厲害,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久沒逮到人。想必是你那方便的信息素吧?」他笑問。
焉還在麻醉劑裡掙扎,除了皺起眉什麼也說不出口。
「哎呀,別這麼不情願嘛。不如我們談個條件?」他蹲下身,笑盈盈的靠近焉。「你陪我玩吧。」
「其實我還沒過成績考核呢,如果你不願意也沒問題,我把你帶回去,成績考核一定過得了。想想,你可是[飛蛾]呢。」他說道。「怎麼樣,想要活著被我折磨,還是去給那群智缺玩死?」
焉閉上眼睛。「反正都要給折磨的。」他的舌頭很努力的配合喉嚨,一字一句慢慢地說。「唔。」焉安靜的哼哼一聲。「差不多。」
那人皺起眉頭。「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果斷選擇活著嗎,反正都會被折磨的。」
「唔。」
那人似乎生氣了。「哦?你一點也不在意嗎?」他把槍舉起來,抵住焉的前額,細碎的墨髮垂落槍管上。
「......。」焉小聲說了什麼。
「什麼?」那個人問道。
「我有一隻貓,他叫作果醬。幫我養。」焉淡淡的抬眼。
「不要。」那個人笑道。「除非你做出選擇。」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好像落下什麼陷阱。
「那我跟你走。」焉說。
「挺狡猾的啊,[飛蛾]。」那個人的臉突然沉了下去。
他注意到自己不僅答應幫他養貓,還讓他順利達成能每天看到貓的願望。
唉唉,我腦筋突然不靈光了。
「你說那隻貓叫啥?」他扯著焉的領子往巷子外走。
「果、咳咳咳,果醬。」焉勉強說道。
嘖。這傢伙讓我想起了糟糕的回憶。
他拿出一條鐵鍊俐落的鎖上焉的雙手,鍊子另一端握在手中。
焉默默用信息素層層把自己纏繞起來,就像蛾的幼蟲做繭一般,層層裹住,直到自己和那條長長的鐵鍊都變成了背景的顏色,這才安安靜靜的跟著前面不耐煩的人走。
那個人心情不太好,焉很努力的跟著走在這身高差不多卻走的飛快的人身後,鐵鍊子叮叮噹噹直響。
走過一條商店街,穿過人群時焉很小心的讓自己不碰到人,否則那些行人撞到空氣一定得感到恐怖。
不久到了市區邊緣,一棟不算高的透天佇足於行道樹間,傍晚時分純淨的淺陽薄薄罩在屋頂上,門口有一盆小巧可愛的多肉植物。
「好漂亮。」焉不住小聲讚嘆,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眨了眨。默默撤了信息素。
要知道,對於他們來說,餓肚子時使用信息素是特別容易消耗體力的,尤其是這樣長時間的。
「嘖。」那個人開了門鎖,走到玄關。
兩人脫了鞋,那個人便把所有的門都鎖了,然後回過頭看焉一眼。
焉往前一小步。
那個人走到一間房間裡,然後順手把鐵鍊鎖到柱子上。
焉靜靜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那個人看了他一會兒,問道:「你家在哪?」
「鈴蘭路,179巷,路口第二棟公寓,在三樓。」焉說道。他從口袋拿出鑰匙,鐵鍊發出吵雜的金屬撞擊聲。「記得幫果醬拿他的碗。」「知道了。待這兒。」那個人走出去鎖上了門。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只剩焉自己的呼吸聲。
他往沙發上一倒,覺得自己今天可以不用再動了。
很餓,很累,全身都感到疼痛,像被萬蟲噬咬,脖頸處也痠麻不已,連呼吸都艱苦。
他縮了起來,閉上眼睛。
...
那人進門後就放下關貓的籠子,打開籠門。
果醬喵的一聲,快速的朝著鎖著焉的門口,來回踱步,好像是在緊張什麼。
那人皺起眉,走過去把門開了。
一進門就看到半死不活的焉捲縮在地板上,本來似乎是坐在沙發上的,只是在昏倒的過程中滑到地上,一張白皙的臉顯得虛弱又病態,長長的睫毛了無生氣的垂著。
「喂。」那個人走了過去,蹲下身看著焉那柔美的臉孔,一瞬間有些怔住了。他哼了一聲。「不會是死了吧。怎麼生命力這麼弱。」
焉的睫毛顫了顫。
「哦?」那個人把頭垂下一些,想看清楚。
突然,他的世界翻轉了。
焉居高臨下的壓在他身上,一雙眼睛漫著血色,瞳孔放大。
一旁的果醬似乎嚇到了,一個暴衝奔離現場。
不過他可沒時間管貓。
那個人掙扎了一下,發現掙不開,索性放棄,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可以報告給上級,原來餓了肚子的怪物會突然有攻擊性啊。也許我們可以做些實驗--」焉沒等他把話說完,突然大口咬住他的肩膀。
那人嘖了一聲,用著力翻了過去,一下子和焉換了位置。
但是焉依然沒有鬆口,扯著身體死死咬緊。鮮血開始如泉湧般流淌而出,那暗沉的紅色在地板上綻出朵朵紅花,顏色就像焉的眼睛一般。
他狠狠的用手肘撞擊了焉的腹部,對方咳一聲只得鬆開牙齒,被扣在地面時卻仍瞇起眼睛舔著嘴唇,詭異的試圖舔食剛才被他咬出的血。
接著他突然轉頭,扯過脖子迅雷般的朝那個人的手咬去,可惜因為位置關係沒能咬到。
焉掙扎著,雙腿踢蹬,口齒間發出低低的像野獸般的嘶吼。
經過一小時多的纏鬥,焉好似是累了,癱著身子不動,就差兩眼翻白呼吸停止,那樣子虛弱又可憐兮兮的,讓人唏噓。
那人趁著空檔也喘了幾口氣,然後一手抓住焉兩只手腕,一手壓住他的頭。
他低頭靠近。
「是不是快死了?剛才那口算是便宜你了。」他在焉耳邊低語,嘴角微微勾起。
【一如往常的遲到了呢!】
【對不起我土下座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