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時買了很多小玩意兒，基本上溫小輝有的邵群全都給照著買了份更好的，只是小公子對什麼髮釵啊銅鏡啊玉梳啊玉枕啊珠寶首飾什麼的都不感興趣。

小公子眯起眼睛：多少銀子？

邵群：……

「我這就讓他們拿去退了。」

「算了。」李程秀用手撥了撥，「送給小輝吧……」

他眼光一掃：「這個小燈籠我要了。」

果然是他的眼光，小公子頭髮從來不束所以也不用髮釵，想看自己的樣子便去水面看，挑的小燈籠還是買面具送的，也就值個三文錢的樣子。

「今天似乎是什麼節日，山下小集市人很多。」洛羿道，「我們夜裡去山頂看星星吧？」

「我們也去吧。」小公子很久沒有與朋友一起欣賞美景，小輝每天都忙著吃，要麼就是睡，邵群最近也很忙，要好好休息，今日是個難得的日子，他打算把最後剩下的一壇酒拿出來。

夜裡是洛羿下廚做飯，一桌子青青白白的素菜，中間圍著一大碗骨頭湯，三四塊大骨頭一個碗都快要裝不下。

「你多吃點。」小公子主動伸手給相公抓了一個，放在他面前。

邵群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一個小小的兔腦袋揉的暈頭轉向。

「你別這樣，你發小脾氣的樣子我更喜歡。」

黑兔子托著下巴：「大外甥，也給我抓一個唄。」

洛羿給他戳好一個菜糰子送到嘴邊：「啊——」

四個人圍著一個小石桌，五個菜一個湯，還有一大壇酒，本著最後一壇少喝就是虧的原則，黑兔子很快喝得暈頭轉向，歪倒在大外甥懷裡，當著外人的面伸手摸少年的脖子：「相公~」

小公子視線在他們身上流連。

少年不輕不重與他對視。

小公子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小輝，今天是七夕，他一定更想跟心上人團聚吧……可惜他這個身體，作為一隻不合格的兔子，他的心上人可能不肯要他。

他看著寂寞的黑兔子在外甥懷裡尋求安慰，還是忍不住嘆道：「小輝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啊。」

大妖怪還在摟著媳婦兒的腰小酌，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你就沒偷偷聽過 他們夜裡在屋子裡幹的事兒麼？」邵群咬著他的耳朵小聲道。

小公子納悶移開頭：「我怎麼可能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那你上次還不是偷聽我們說話？」邵群抓住漏洞。

「我又沒有想聽他們。」小公子微醺，眯眼反駁道，「我是，我是為了聽你……」

他摟住邵群的脖子:「你讓我好擔心啊……」

邵群笑道：「你也讓我擔心。」

風聲漸起，也漸涼，枝葉在叮噹的酒盞磕碰聲里交疊，沙沙作響。

飲到月上梢頭，黑兔子都開始對著月亮唱歌了。

小公子也醉得暈暈乎乎，趴在邵群身上起不來，大妖怪靠在樹下，懷裡抱只小兔子，左手還拎著一壺酒，裡面有李程秀的味道。

小公子在他懷裡鑽了鑽，一翻身，漫天星辰聚成了河，像粼粼畫卷。

「你知道月亮上有玉兔麼？」黑兔子也看月亮入了迷，「族長說是我們的祖先。」

「嗯。」身後的少年應道，「小心，不要摔下去。」

「可是我覺得，只有程秀才可能是玉兔的後代。」黑兔子痴痴望著那一輪皎白的圓月，「外面的人都說玉兔是白兔子……或許生下他的兔子就是玉兔的後代，所以他才有仙緣吧。雖然做妖精比較快樂……」

小公子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他腦袋一片空白，想到有些有情人即便是神仙，每年也就只能見上一次，想到他馬上要走，想到他們或許……才覺得時光如此短暫。

不能浪費。

「我們來生小兔子吧。」小兔子迷糊地哼哼唧唧，轉過頭，吻住了身後的男人。

邵群一個翻身便把人壓在草地上。

大妖怪自然來者不拒，只是眼睛冷冷一掃旁邊的兩個人。

「我們回去吧。」少年先起身。

黑兔子還在望月感嘆：「怎麼就回去啊？」

「我給你編頭髮。」少年道。

黑兔子：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