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初九看了江君擇一眼，把手抽了回來，答的理所當然：「我說過了，去留學，你說留學適合我，我就去了。」

江君擇被說的頓時如鯁在喉，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事想問，都被解初九這一句話噎得開不了口。

說讓解初九去留學的是他，後悔的也是他。

「我後來也問了林秘書，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江君擇又問。

「我沒有接受我父親的安排，而是自己選擇了學校，畢竟，我已經成年了。」

解初九記得，江君擇曾經說過，成年人該有成年人的樣子，不知現在是否應該送還給他。

「謝謝你煮的粥，我下次請你吃飯。」解初九再無可說的樣子，四年間，他也學會了成年人之間的客套，留下話，便要走。

江君擇不借衣服也罷，解初九想將就著打車回去，到家了，改日再把睡袍送去洗幹凈還給江君擇便是。

解初九執意要走，江君擇卻是想盡辦法要挽留，他牽起解初九的手，讓他再稍等一會兒，緊張的像個小孩一樣手足無措。

江君擇把解初九帶到了卧室隔壁的另一間房，開了燈，解初九才發現，這間房和當初他所住的公寓的遊戲機室是一樣的。

熟悉的擺設，熟悉的電子遊戲設備鋪了滿地，還有四年前盛極一時，如今卻已過時的PSP機種，都是解初九當年的寶貝，是要想方設法和江君擇談條件才能換來的片刻遊戲時間。

不止是這一間，解初九這才發現，就連江君擇的書房也和他當年的書房一樣，一樣的構造，一樣的陳設，是江君擇極力想要營造出的與解初九曾經在一起的模樣。

然而，解初九看著這一切，面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

解初九已不是曾經的解初九了，不是江君擇稍微動一動手指頭就能讓他神魂顛倒的解初九了。

四年間，解初九也不是沒想過要忘掉江君擇，在異國他鄉憑著自己的性取向也試著融入那個圈子，試圖尋找更合適的人。

畢竟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弔死，江君擇不要他，他還死扒著不放，不是太丟人了麼。

江君擇把想給解初九看的都看完了，解初九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他頓時如泄了氣般，只好沉悶地哼了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解初九沒有拒絕。

「你的衣服昨晚濕了，我改天洗好幫你送過去。」江君擇找了件外套給解初九披上，便發了車往解初九的公寓開去。

一路上，可以看出來江君擇的焦躁，他抿著唇，皺著眉，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重歸當年與解初九的關係，也不知如何彌補這四年錯過的光陰。

到了解初九的公寓樓門口，江君擇借故不放心解初九隻披了一件外套上樓，便也跟了上去。

解初九想著到了家順便把睡袍換了讓江君擇帶回去也好，便應允了。

豈料進了解初九的家門，江君擇便像一隻癩皮狗般趴著不肯走。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呀。」解初九又好氣又好笑，抱著雙臂倚在客廳的沙發上，與江君擇僵持著。

從剛才江君擇牽著他看自己的房間，再到現在又賴在他家不走的趨勢來看，如今的江君擇更像個小孩兒，撒嬌撒潑耍賴皮，黏著人不放手。

江君擇無所適從地在解初九家的客廳里兜了兩圈，而後突然把手一伸，道：「你把護照和身份證都給我。」

解初九捻著頭髮絲，怔了一下，而後回到卧室翻找了一陣，還真把護照和身份證交給了江君擇。

他把護照和身份證摔在了江君擇面前的茶幾上，江君擇很意外解初九的順從，拿起東西塞進口袋，隨口補充了句：「怕你又跑了。」

解初九嗤笑了一聲，低下頭，抬手扯了把腦袋上的短碎發，而後又正對著江君擇逼近了幾步，問了句：「如果四年前的那一夜我沒去找你，你還會這麼契而不舍的來找我嗎？」

怕是那時候自己走的再早一些，江君擇也不會發現的吧。

解初九說著，又扯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無非是那晚他和江君擇來了一炮，江君擇嘗到了甜頭才會如此念念不忘。

說到底，還是想做愛啊。

他把江君擇推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