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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夢侵襲

    靈異無限流 他帶著無盡的怨恨和不甘死去,殘留下來的,只有深刻到入骨的執念與愛意。 至死都未能說出口的愛意。 這一次,抓住你的手,就再也不會放開。 ———————————————— 半夜出現的滴水聲,鏡子里映照出的「不存在」的黑貓。 當漆黑的邀請函出現,沈亦被帶入了「真實」的噩夢之中。 完成任務,或是死? 荒宅鬼影,孤村月色...... 如果不是還能在噩夢中遇到齊瀧,幾年不見,斷了聯繫,卻還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相遇——沈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學長,好久不見。」 陷入牢籠的沈亦,從來沒想過,隱藏在背後的黑暗,濃重到漫無邊際,他能做的,只有緊緊握住齊瀧的手。 齊瀧溫聲:「別怕,我在。」 ...... 他是本應徘徊在黃泉彼岸的幽靈,卻到底不願意放開牽著他的手。 無論是生是死,無論...是人是鬼。   

    病棟(10)

    小說: 噩夢侵襲 作者:初晚 字數:8022 更新時間:2020-12-31 14:11:09

    白影近在眼前,周圍昏沉沉的房間里,視界都開始變得昏暗了起來。

    沈亦心跳的聲音,在那樣安靜的境地里,開始變得無比清晰了起來,必須要躲開,不然——一定會死。

    頭腦里閃過了這個念頭,那是面臨死亡的時候,人類的本能。

    可是,任憑他怎麼動作,身體都絲毫不能挪動半分,好像是被那些黑沉沉的霧氣包裹住了一樣,無形的枷鎖籠罩在他的周圍,讓他喘不過氣來,更不要說動作了。

    只能被動的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到來。

    這幾乎是必死的局面了。

    沈亦靜靜的看著面前這一幕。

    就在那白衣少女手中沾著血的刀即將觸碰到沈亦脖頸之間的時候,突然,沈亦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那聲音因為他總是會聽到,所以此時顯得如此的熟悉。

    齊瀧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身旁,他輕輕一伸手,少女手臂就化作了煙灰消散。

    空氣中的游離感仍在,但少女的面上,已經露出了無比驚恐的神色,她似乎要想飛快逃走一般,想要遁入身後。

    再次回到那無邊的黑暗裡。

    不過已經晚了,齊瀧伸出的手裡,帶著銀白色的光芒,光芒落下的時候,少女化作了黑煙,伴隨著慘叫聲消散了。

    周圍剛才沉沉的夜幕一般的黑暗氣息,也隨著少女的消失,一點點的不見了。

    齊瀧輕輕的避開了沈亦的視線。

    他的脖頸蒼白,像是不見天日。

    沈亦嘆了口氣,輕聲道:「......剛才是你救了我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瀧垂下了眼睛:「....說來話長,學長,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沈亦看著他,陷入了一點沉思之中,從一開始,齊瀧就一直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總覺得有點特意。

    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也好,但是,從沈亦自己的角度來想,首先,自己進入這個噩夢遊戲,不會是齊瀧做的。

    他很可能也是迫不得已的一部分。

    比如今天,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遭遇了意外,齊瀧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也就不會暴露自己了....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齊瀧真的是人類嗎?

    他總覺得齊瀧看著自己的目光里,潛藏著許許多多的信息。

    他樂觀的外表,游刃有餘的一切下,潛藏著的,其實是...像是來自深淵一樣的孤獨。

    齊瀧的周身其實都籠罩著謎團,解不開,弄不明,讓沈亦也困於這方寸之中,像是在一團迷霧裡尋找那一條線頭,無論怎麼尋找,卻還是難以找到方向,也正因為如此,沈亦才會覺得....

    這一片迷霧裡,線頭長的像是沒有盡頭一樣,無論怎麼尋找,怎麼尋找,還是一樣...

    齊瀧苦笑道:「我現在還能矇混過關嗎。」

    沈亦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齊瀧,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學畢業後你到底去了哪裡......」

    齊瀧道:「先從這裡離開吧...回到現世之後,我全都會告訴你。」

    對於齊瀧的話,沈亦看了一眼,心底便有了底,齊瀧大概針對不會騙他,他輕輕了點了點頭。

    方才過去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發生的事情卻很多,因為這個任務裡面的鬼魂已經消失了,自然而然的,任務也隨之結束了。

    沈亦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在自己的公寓里,齊瀧就在身旁。

    時針仍舊指向兩人進入噩夢遊戲里的時間,絲毫沒有改變,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

    對上齊瀧的目光,沈亦便突然意識了過來,沒有錯,他們——剛剛從那個噩夢一樣的恐怖空間里離開。

    他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齊瀧。」

    「...學長。」齊瀧張了張口,卻好像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好,眼睛裡就多了幾分猶豫的色彩來,他好像並不知道,怎麼來表達自己現在的感情。

    沈亦走過去倒了兩杯熱水:「慢慢說——別急,如果實在有苦衷沒辦法說出來的話,我也可以理解。」

    齊瀧苦笑了一聲,道:「學長,就像你猜的一樣,其實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人類了,算是介乎於人類和其他物種之間的存在。」

    他眨眨眼睛:「學長現在也知道了吧,在這個世間,有著鬼魂的存在,從小時候開始,我就能看見那些東西,也因此,嘛...算是度過了一段很不愉快的童年。」

    他的語氣轉折了一下:「但是,我最大的痛苦,還在那之後——畢業之後沒幾天,「地獄」的大門在這片土地上打開了,對,就是這個噩夢遊戲,只是和現在大面積的有玩家進入,並且現實中也不停的有人因為噩夢遊戲而死去的情況不同的是——那時候,更加像是一個內測的版本吧。」

    沈亦屏住了呼吸。

    這就是齊瀧之前失聯的原因嗎?自己和齊瀧大學時候的交集並不多,如果不是張楚然提起來過的話,自己——其實早已經把齊瀧遺忘在了某個塵封的角落,也因此,之後的邂逅,就更加的讓自己措手不及、心慌意亂。

    在那時候,齊瀧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沈亦不得而知。但是現在齊瀧既然站在這裡,說明他也許透過了十次的噩夢遊戲,到達了最後的終點站。

    而在那終點,他面對著的——又是什麼呢。

    僅僅是兩次的噩夢遊戲,沈亦就已經疲憊不堪,在鬼門關上走了好幾次,痛苦的感覺緊緊的包圍著他,身邊的人也一直不停地死去,按照這樣的死亡機率,能通關十次的人,原本沈亦以為,是不會有的——但是齊瀧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沈亦會有一種感覺,一種——這個人,他可以做到的感覺。

    齊瀧接著說道:「所以參與的玩家人數不多,當時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我,就成為了其中一個,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差點死掉。但是——可能是出於我天生能看到那樣東西的原因吧,曾經這種能力完全是籠罩在我心頭的夢魘,但是,在這個噩夢遊戲里,居然是它保住了我的性命,所以之後,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了生死關頭,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是....在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掉之後,我居然成為了最幸運的那一個,沒有死,反而一路走到了第十關,推開了終點的那扇大門。」

    齊瀧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他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的種種。

    「可是學長,我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通關噩夢遊戲的人,在離開這個遊戲,不需要繼續被強制參加下去之外,還會遇到一個問題——會和這個噩夢遊戲進行同化一樣,從此會穿行在噩夢與現實之間,成為了半個噩夢遊戲的管理者,我已經沒辦法回到那樣日常的生活裡面了——打開了黑暗世界的大門,我就成為了黑暗的一部分。」

    他望著沈亦的眼睛裡,泛上了淡淡的溫柔。

    被這個溫柔蠱惑了一樣,沈亦竟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泛起了些許酸楚。

    「我外表看著還是和普通的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我發現,自己多少天不吃飯不喝水也不會有變化,甚至能夠隨時出現在噩夢遊戲里的任何地方,現實世界裡,也能做到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了,曾經在我年少時候給與我夢魘的那些鬼魂們,看到我之後,也都只會驚恐的跑開,他們在害怕我——那個噩夢遊戲的最終關卡,說會給予遊戲首位結束者至高無上的獎勵,原來這獎勵就是這樣——不會老,不會死,從此度過無邊無際的黑暗孤獨,這真是最大的玩笑了。」齊瀧一面說著,一面覺得好笑似的笑了起來。

    齊瀧的語氣又變得柔軟:「所以我,原本不想再打擾學長的——我想就這樣遠離學長,在黑暗裡行走就好,可是....就像是命運的玩笑一樣,學長你,也被拉入了這個遊戲里,所以我...就算是再想離開,那時候,還是偽裝成遊戲參與者,站在了你的身邊,現在我已經取消掉了噩夢遊戲和你的聯繫,學長,你自由了,這也許是你和我最後一次見面了,可是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是這個取消聯繫只能應用在少數幾個人身上,我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噩夢遊戲本身的規則,學長,這段時間,謝謝你。」

    齊瀧垂下眼睛,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一幕,沈亦忽然下意識的伸出了手,拉住了齊瀧:「等一下...」

    齊瀧的身影頓了頓,像是屏住了呼吸,驀然道:「....怎麼了,學長。」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點點小小的期待。

    沈亦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要去哪裡?」

    齊瀧笑了笑:「去哪裡都好,我本來也沒有很固定的場所,更多的是呆在噩夢遊戲的間隙——現實里偶爾會接一些驅鬼的委託,也算是糊口吧。」

    沈亦很久沒有結巴過了,他也不知道促使自己拉住齊瀧的手的理由和動力在哪裡,結果...只是這樣想著,然後也這樣做了:「那你留下來吧,就呆在這兒,沒地方去的話,你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個人住著這麼大的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麼意思。」

    齊瀧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里,都像是因為這句話,開滿了鮮花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聲音一下子響在耳邊,都變得有些渺遠了一樣:「......真的嗎?和我在一起,學長說不定還會遭遇到意外,還會遇到那種東西,而且我,也已經是非人的存在了,學長。」

    「....沒關係。」

    沈亦聽到自己這樣道。

    齊瀧輕輕的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從面上,到達了眼底,他原本就是顯得很青春的長相,這個笑容,足夠讓人看呆了:「學長這樣做的理由呢...」

    「我是你的學長,你又救了我的命...就住在這裡吧。」

    「....好。」齊瀧道:「那我就呆在這裡了,學長可不要趕我走哦~」

    ......

    於是,兩個大男人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沈亦還是很好奇,齊瀧的身體和他到底有什麼區別,於是當機立斷的上前去研究了一番:「....有心跳聲...也有脈搏...」

    他摸來摸去,發現齊瀧好像真的——外表沒有什麼變化。

    齊瀧卻僵硬了身體,發出了一聲悶哼:「......」

    沈亦:「..怎麼了?」

    齊瀧眨眨眼,搖頭道:「沒什麼...學長,不過你要是接著這麼研究,應該也是研究不出來什麼結果的。」

    「...也是。現在是晚上半夜,不過好像也有點睡不著覺了。」沈亦嘆了口氣:「好好聊聊吧,關於你的過去——還有...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

    畢業後的第三天。

    一個月後才是正式去公司上班的日子,中間這一個月,齊瀧思考了自己要去做什麼。

    心底滿滿的想著的,卻都是那一個人。

    他將沈亦裝在自己的心底最珍貴的部分,用一個小匣子上了鎖,滿滿噹噹的都盛滿了對他的愛意。

    像是最最最重要的寶物,輕拿輕放,就連淺淺的觸摸一下,都彷彿怕弄碎掉一樣。

    因為他愛著沈亦,喜歡著這個人,比一切都更加喜歡,可是他又不敢去接近,只能保持著遠遠的距離,不敢把自己的喜歡暴露出來。

    只要遠遠的看著,心中就已經充滿了歡喜。

    他這樣深刻的愛著他,懷抱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卻卑微的把自己隱藏在遠處的灰塵里,用最遠的距離注視他。

    沈亦。

    他是一個在很多人心目中都完美的存在。

    不,也不能說是完美吧,因為世界上原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存在,只是沈亦他,出眾又纖細的外表,修長白皙的手不止一次的奪走過齊瀧的注意力,他的瞳孔像是寧靜的深海,倒映著無邊界的美麗夜空......

    他沉靜、敏銳、纖細又俊美。

    只是,對待其他人的情感過於淡泊了。

    難以接近。這是很多人給沈亦下的定義,可是在那個雪天,在更久的之前,齊瀧已經窺見了他在那樣的定義之下的溫柔。

    他讓他著迷。

    一個眼神,一段話語。

    就連低下頭寫字的時候露出的一段白皙的脖頸,輕輕垂在身側的白皙的手指,唇角掛起的一抹極淡的微笑,對齊瀧來說,都像是蠱惑一樣。

    可他是——不能去接近他的人,也沒有辦法去接近。

    他見到過很多喜歡沈亦的女生,她們容貌美麗,精緻動人,卻也難以得到他的傾心,他平等的對待著每一個人,這種平等,讓齊瀧在有些歡喜的同時,又感覺到了莫大的悲哀,因為這份平等,他——也不會對某個人特殊,直到真正對他無比重要的那個人出現。

    而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性別也好,性格也好,一切都好。

    他只能得到他的一個目光,一句話語。

    就留下來無數珍貴的回憶,自己對沈亦的這些想法,如果被人知曉了,一定會被當成變態吧。這樣的在意,不僅僅是喜歡、不僅僅是仰慕和憧憬,更多的,其實是愛。

    世人所想的那種,男女之間一般的愛。

    他躺在床上,身體有些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著的,是沈亦的臉——他半跪在自己身前,微微抬著頭看著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水光在晃動。

    面上的白皙里染上了些許的粉紅,雙唇像是春天的桃花般柔軟。

    然後沈亦低下頭,含住了自己。

    沉浸在這些幻想中,就有一股熱意順著齊瀧的四肢百骸發散升騰。

    教他昏天黑地,難以自拔。

    離去的那一瞬間,齊瀧朦朦朧朧中發覺了,自己對沈亦真正的想法。他的面上帶著些許的熱意,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捂住了面容。

    這樣的自己,有這種想法,就像是...玷污了那個存在一樣。

    可是,無法停止,也得不到救贖。

    齊瀧忽然有點想哭,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的很深了,深到了泥沼里,像是永遠也無法離開的,最深的深淵,他用手背擋著眼睛,喃喃自語道:「......學長,對不起。」

    對不起,我喜歡著你,對不起,我對你有這樣下流的想法。

    對給與過我救贖的你。

    他是無法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的,因為目光直直的注視著鬼魂的話,就會被感知到,遭到更過分的對待,遭遇更深重的恐怖。

    所以他留了厚厚的劉海,擋住了原本俊美的五官。

    泯然於人海,甚至因為奇怪的髮型而被矚目。

    在衛生間里遭遇鬼魂的襲擊,擋在隔間里,發出了慘叫聲,用力的推門推不開,最終衣角上帶著血跡回到宿舍,被大家當成怪人,紛紛的躲開,不敢再和他交往。

    教室里,圖書館裡,紅綠燈下。

    他見過太多次鬼魂,也被襲擊過太多次,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切都一定——會是最糟糕的事態。

    正因為如此,也因為如此。

    他會把那樣的災難和恐怖,帶給身邊的人,如果那人不能理解這樣的自己的話,只會更加的,更加的覺得自己是個怪人吧。

    所以他把自己,關在了圍城裡。

    四年的時光中,只是遠遠的,看著他的身影,目光追隨著他的存在。沈亦打籃球的時候,他有時候會坐在球場邊上,隨意的注視著。

    路上偶爾碰到,打過了招呼,還會偶爾回頭去看他離開的身影。

    僅僅是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喜歡著你,就已經足夠了。

    我會把這份喜歡一起——帶入墳墓,懷抱著愛意,走到盡頭。

    因為這份詭異的能力,他這一生,福祉都幾乎已經結束掉了。

    齊瀧關注了沈亦的社交網路。

    沈亦開通了「圍脖」,在裡面總是會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他養了很多綠植,被照顧的都非常好,喜歡去旅形,喜歡寫一些隨筆——

    大學期間,沈亦就已經進行過了小說創作,其中不乏許多非常有名的作品,齊瀧將那些文字在深夜裡看了無數遍,彷彿是看在眼裡,就能夠想起來沈亦創作的時候,握著筆,或者是敲著鍵盤,無比認真的模樣。

    沈亦外出,總是會和張楚然一起,他們兩個關係很好,這一點齊瀧清楚明白。

    張楚然和沈亦一樣,個子很高,長得很帥,性格樂觀,外向開朗。

    照片里兩個人的時候,沈亦都是姿態隨意的站著,像是被微風輕輕的吹拂著,而張楚然則是總會擺出很多俏皮和帥氣的造型,或者是用手攬著沈亦的肩膀。

    如果不是知道張楚然的性取向是女,還有一個十分漂亮,感情很好,在一起很多年的女朋友,那麼齊瀧真的可能會嫉妒——

    不,其實他已經在嫉妒了。

    為什麼站在那個人身邊的不是自己,為什麼..他沒有那樣的權力,為什麼,他不能讓沈亦也用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將自己視作獨特的存在。

    他已經這樣想著了。

    渴望與痛楚,一併的刻印在他的靈魂上。

    輾轉反側,痛不欲生。

    所以他只能在沈亦的「微博」里,仔仔細細的看著,從他的第一條動態,每一次,只要沈亦一發送新的動態,齊瀧就會去看。不放過每一個細節,他有時候都討厭著這樣去關注著他的自己,卻無可奈何,也毫無辦法,他早就已經淪陷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離開的可能。

    直到後來,他終於直面了自己的心,直面了自己——對於鬼魂的恐怖。

    剪掉了厚重的劉海,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人類靈魂的弱點是恐懼,而一旦克服了這份弱點,那也就意味著,能夠做到許許多多的,之前從來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如果有一天..還能再相遇的話,在那之前,先做出一份事業來吧,然後帶著這一點,去見他。

    他知道沈亦喜歡女生,但是,就算是做個普通朋友,故意把房子買在他的身邊,偶爾出門打個招呼,躺在他的手機通訊錄里,有時候去喝個小酒,這樣也....

    可是。

    噩夢遊戲,打斷了一切。

    那天,齊瀧收到了那份邀請函:「歡迎來到噩夢遊戲——那麼,你準備好面對你的命運了嗎——」

    帶著惡意的文字,將他的世界支離破碎,就像是最可惡的玩笑,讓齊瀧的世界陷入了一片灰暗之中,他無法逃離那樣的非日常,最終只能和非日常的恐怖環抱在一起,墜入最深的黑暗裡。

    那一刻,一切又都全部支離破碎了。

    齊瀧手持著邀請函,重新走入了黑暗世界的門扉里,那裡是深不見底的沉沉暗夜,像是張開了大口的怪獸,想要一點點的把他吞噬殆盡。

    如果能活下來的話。

    如果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活下來的可能的話,那麼,沒有說出口的,沒有傳達的話語,是不是還會,有說出口的機會呢。

    還是,就那樣被他擁抱在懷裡,墜入深深的,深深的黑暗裡。

    痛徹心扉,無力回天。

    第一場任務,是在病院里,這裡似乎已經廢棄很久了,空氣里瀰漫著荒涼蕭索的味道,牆上老舊的痕跡,訴說著年代的久遠,任務的時間很短,只有五個小時。

    昏黃的燈光,角落的蜘蛛網,這個詭異的病院中,時光像是在過去的某一個時間裡按下了暫停鍵,除了人類這一種生物的存在,其餘的一切,都保持著那個時候的樣子。

    檔案室里的桌子上,還擺放著翻開了的檔案,檔案邊上放著一杯咖啡,咖啡里的液體早已經凝固幹涸了,椅子側向了一邊,似乎是有人慌張的離開,撞翻了板凳。

    太平間里還躺著屍體,解剖到了一半,屍體的肚子上,刀口猙獰的張開著。

    這病院里充滿了鬼魂,似乎隨時都會下殺手。

    中庭里只有月光,這會兒是晚上,處處都瀰漫著詭異又恐懼的氛圍。

    轉過走廊的拐角,或是掀起手術室的簾子,甚至是路過窗邊——都會和那種東西遭遇。

    實際上——作為「內測」的版本,這裡的難度是要遠遠的大於沈亦後來所遭遇的版本的。也因此,死亡率極高,因此齊瀧能夠做到第一個透過「噩夢遊戲」,其實——已經十分的不容易了。

    這一次任務一共進入了十人——最終活下來透過了遊戲的,只有三人。

    而齊瀧,因為第一次進入噩夢遊戲,險些就死在了遊戲里,最後還是因為他對鬼魂天生的敏感和覺察,在遠處就能感覺到哪些物品上有著「死氣——」

    也因為這一點才避了開來那些處境。

    險死還生。

    病院里各種各樣的死法,都對齊瀧留下來了深刻的印象,再次之前,他看到的鬼魂雖然很多,雖然對自己留下了很大的傷害,嚴重的甚至有一次造成了骨折,還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流的到處都是,輕一點兒的,還停留在惡作劇的程度。

    和這些過分的不同,輕一點的,會把他困在某一個密閉的空間裡面,讓他遭遇到各種恐怖的時間,奇怪的聲音,支離破碎的實體,突然出現的詭異存在等等。

    那些瞬間,繼續將齊瀧折磨的不沉樣子。

    可是現在,面對著一切,齊瀧才發現,鬼混呆在的最大的恐怖,其實是它會奪走生命。

    讓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最後連性命也留不下來,糟糕的一塌糊塗。

    齊瀧閉上了眼睛,聽著耳旁的慘叫。

    他當時提出了走另一條路,說直覺那邊危險,可是自己的隊友,仍然選擇了走看起來光線比較明亮的那邊,於是齊瀧只能不聽的聽到那邊傳來的可不聲音。

    慘叫聲不曾停歇,一直,一直在耳畔響起。

    .......

    第一個世間,病院里,一共死去了七個人。

    第一個人是在醫院的太平間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第二個人,第三個人都是如此在祁隆看來這其實都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結束任務之後,他總是會想起沈亦,如果沈亦在自己身邊就好那樣的話,他就好像又充滿了動力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一個人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徘徊。

    齊瀧又回想起來了

    曾經在校園裡那次大雪之後沒過多久,他又遇到了沈亦那時候大約是秋天

    校園裡面落上了一層厚厚的楓葉銀杏葉子已經變成了黃色教學樓前人來人往因為天氣變冷了,大家也都穿起了厚衣服,齊瀧當時正在往自習室走。

    忽然看到了不遠處沈亦走來的身影。

    他的步伐有些跌跌撞撞。

    齊瀧正準備上去扶起來他。

    卻忽然看到了另一道身影,是張楚然。

    他把看起來就像是快要摔倒在地上一樣的沈亦扶了起來。

    那一瞬間齊瀧站在不遠處只覺得心臟微微的發痛,他最終還是看著張楚然和沈亦離開了,自己卻沒有上前的勇氣。

    他不知為何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走出去很遠到了後來她知道那天沈亦並沒有什麼大礙。

    可是卻成了齊瀧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自己有勇氣上去就好了。

    如果自己能夠和沈亦,像是張楚然一樣做普通的朋友就好。

    他只是一直這樣想著,卻從來沒有付出過行動

    只是在遠處注視著他。

    曾經那樣的她,已經離自己遙不可及。

    又何況是現在呢?

    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永遠的懷抱著非日常走下去的他。

    已經失去了和沈亦在一起的所有可能

    從第一個世界裡出來的時候,齊瀧趕到眼角有著些許酸澀,這會兒是冬天,剛下了一場雪。

    齊瀧推開了房間的窗戶,看著外面紛紛揚揚飄落的鵝毛大雪,天地之間被籠罩在一層白色之中雪花灑落在地上很快的,累積了起來。

    無邊的寒冷和刺痛,就這樣將他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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