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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蛇不愛動，甚至對自己現在的處境都沒絲毫擔心，他盤著身子，眼睛藏在身子下窺視著那個正在和一碗水做心理鬥爭的小孩。

「你不要咬我。」他已經說了很多次很多次這話了，關陽都要聽煩了。然後那碗水噹啷一聲輕摔到了籠子前，好在這是個鐵碗，沒有摔碎，不過碗里的水卻灑了一半，但勉勉強強這水也算是順利送到他可以夠著的地方了。

李隨川送完水就又縮到一邊去了，黑蛇隔了很久才慢慢悠悠的吐出蛇信子去舔水喝，李隨川看著他乖乖的喝水，心裡多少有些不忍。

「你…是不是獸人？」

籠中的黑蛇彷彿什麼也沒聽到，繼續小口喝著水，李隨川心知自己這是無聊的緊，所以才會跟一條蛇這樣說話。

「唉……」李隨川長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那掛滿了葉獨舟＇戰利品＇的牆面，大大小小，少說也有幾十張皮，有的已經落了很厚的灰塵，有的卻還帶著血。

真是個變態……

對於自己的今後，李隨川沒有絲毫打算，繼續跟著葉獨舟生活，又或是……逃離這裡。轉頭看向籠子，李隨川才發現原來那蛇竟也一直看著他，不知這樣看了多久，他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來，頭皮都跟著發麻。

「不要看著我！」李隨川大聲呵斥，但氣勢多少還是有些不足，在那黑蛇的凝視下，他的手不自覺的捂住自己受傷的眼睛，隨後也不敢和那蛇對視，轉頭跑上自己的閣樓。黑蛇斯斯吐出蛇信捕捉空氣里的氣味，頗為不解的看著那跑遠的人。

葉獨舟這一夜都沒有回來，李隨川在閣樓里睡得也並不安穩，輾轉反側幾番也難以入眠。夜裡的森林不算安靜，有貓頭鷹的嘀咕聲，還有叫不上名字的動物，李隨川睡不著，翻身看了看樓下的鐵籠，那裡沒打燈，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但他隱約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就是看著他。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感又爬上脊背，李隨川蒙頭蓋住被子，不再探出頭去。

第二天清晨，葉獨舟打著一隻野兔回來，那兔子很鮮活，被抓著耳朵都還在蹬著腿。李隨川坐在小凳子上，神情有點不好看，臉色蒼白得就像昨天把他從蛇窩裡拉出來一樣，葉獨舟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這怎麼了？」

李隨川都不敢看向他，「蛇…蛇不見了。」

「…不見了？」葉獨舟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他平淡的複述了一次李隨川的回答，然後約莫安靜了幾秒，他手裡的兔子就被狠狠摔在地上，前一秒還在掙扎蹬腿的兔子被這麼一摔，直接倒地不起，唯有後腿沒有消失的神經還在微微抽搐著。

李隨川的臉被濺上了兔子的血液，和以前相比，他居然不再害怕了，他看著猩紅的血液從兔子身體里慢慢流出，居然病態的覺得很滿足，葉獨舟接下來要如何懲罰他，他都不怕了。

「你看不住獵物，身為獵狗的你是不是失職？」葉獨舟在他面前蹲下，李隨川看著他的眼睛無神又僵硬的笑了笑，「是…」

「所以我的懲罰，你不能逃避。」

「還記得我出門時說的話嗎？」

「我，要剝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