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柔，你去帶人把卷子都抱回來。」鄭老師冷著臉。

「好的！」

唐宛柔沒敢耽擱，趕緊站起來叫上蕭虹一起跑向辦公室拿卷子。

「你們看看自己都考了些什麼出來？」鄭老師痛心疾首，大力地拍了拍講台，「枉你們還是我帶的，數學應該會比其他班好才對！結果你們就考成這個樣子？看得我都頭暈想吐血！」

聽到鄭老師這話，全班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看你們放了個暑假是把心都給玩野了！昨天才講過的例題，居然今天就給我忘了！」鄭老師被氣得頭髮都要炸了，「你看看你們！這次的平均分居然這麼低！全班最高分的只有阮淵和唐宛柔兩個人，其餘的竟然不是剛上90就是在七八十分上下浮動！」

「你們有沒有搞錯啊！就這樣還好意思說是我們南城一中的重點班嗎？！」

卷子也很快就發下來了，阮淵看著卷首那個鮮紅色的數字：116。

這張卷子滿分是150。

阮淵心下一沉。

這次的確是考差了，鄭老師沒說錯。

「現在你們都看看自己的試卷，看下到底錯在哪兒！哪些題心裡沒有把握都給做錯的，放學後都給我找個錯題本自己記下來！」鄭老師拿著試卷用粉筆敲了敲黑板，「好了！現在我們來說說錯得最離譜也是最多的題！」

等鄭老師把解題思路和過程寫在黑板，講解完後，同學們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片。

「你們都看看自己為什麼錯了！這道題怎麼簡單都可以錯，而且還錯了那麼多人！就連宛柔你居然也把思路想錯了！」鄭老師恨鐵不成鋼，「這道題要是出現在聯考，你們就全軍覆沒了！」

同學們又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這道題就先放著，都是粗心的問題。」鄭老師看向下一道題，頓時又被氣到了，不輕不重地嘆了一口氣，「阮淵，這道題我真的要說一下你。」

「他們錯也就罷了，你居然也能栽在這兒？！」

鄭老師被氣得腦袋充血，不得已間只能單手揉了揉額頭，「你的分數大部分都因為這道題給拖下來的，失分最嚴重的也是這道題！回家好好看看解題思路，其他都沒什麼，就是這道題你的解題思路錯得很嚴重。」

被點名批評的阮淵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地在卷子上把解題思路和正確的答案標上。

終於。

半節課的時間，速度派的鄭老師就洋洋灑灑地把整張卷子錯得最多的題目講了一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這次的考試應該讓你們知道自己的平均水準了吧？以後不要總以自己是在南城一中的重點一班就沾沾自滿，也不要每天就知道湊在一起嘻嘻哈哈了！」

「離聯考不遠了，你們沒有時間了！」她舉著手裡的卷子揮了揮，語重心長道：「這張卷子那麼簡單，你們居然也能考成這個樣子，得這麼點分，就這樣還去聯考幹嘛？直接回家耕田養豬算了！」

「還能趁早養家糊口呢！」

聽到鄭老師這番玩笑話，本來氣氛有些壓抑的同學們居然膽大包天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鄭老師怒不可遏，直接點名底下那個笑得最歡的區磊，「你是阮淵的同桌，你起來跟大家說說你考了多少分！」

「鄭老師……」區磊試圖撒嬌。

「既然不好意思說分數，那你還好意思在這兒沒心沒肺的大笑？」鄭老師無語，「趕緊坐下吧！今晚回去大家都在錯題本上把錯的題目抄下來，然後再檢討一下為什麼這道題會做錯，除了客觀原因之外有沒有自己的原因。」

「經過今天這事，我想過了，你們都是不逼都不會進步的懶人。」她將試卷放回講台上，沉吟了片刻，雙手抱胸走下講台，「從明天開始，凡是一三五的體育課都用來練習寫歷屆重難點的卷子，我有空的話就來給你們補課，講一下這些題目的解題方案。」

聽到同學們這一聲聲鬼哭狼嚎，鄭老師蹙眉，「鬼叫什麼呀鬼叫！」

「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給你們這樣浪費？現在隔壁二班三班都勇爭第一了！就你們還在原地踏步，甚至都要往後退步，羞不羞恥的呀！」

她目光威嚴地掃了同學們一眼，「以前不是我帶班，我還對你們沒那麼高要求呢！現在你們既然落到我的手裡，那就別哀聲怨道的，好好做好我布置下來的任務，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聯考吧！」

「好……」稀稀拉拉的一片。

「都說你們這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都是清晨的太陽，怎麼喊話都這樣無精打採的？」

「好！」

「嗯，這樣才對，今晚回去好好完成作業，現在繼續自習吧。」

一下子，教室里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高三一班的紀律還是很好的。

沒過一會兒，鄭老師輕輕走到阮淵身邊，斜了湊熱鬧的區磊一眼，俯身輕聲關心道：「阮淵，你的情況你媽媽已經跟我說了，以後沒事你也不用跟他們下去上體育課，反正現在你們都是高中不是國中了，不用加體育分的。」

「到時候有些體育考試你覺得不會很累的，那你就去考，例如跑步一類的，你還是別去了，知道嗎？」

聽到鄭老師這番關心的話，阮淵心中一暖，但同時心裡也有一絲不舒服。

這不舒服是來源於對自己的否定。

「好的，謝謝您，鄭老師。」

「沒事的，啊！」她笑著拍了拍阮淵的肩膀，「好好複習，現在離聯考不遠了，抓緊時間吧。」

阮淵悶聲點了點頭。

由於鄭老師聲音實在放得太小了，連同桌區磊都沒能把她的話聽全了，更別說班裡那些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八卦的同學們了。

「阮淵呀，這鄭老師跟你說什麼了？」區磊好奇。

等了好半晌，阮淵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沒什麼。」

「阮淵、阮淵，你就偷偷告訴我吧！她剛剛是不是又臭罵了你一頓了！」

「沒有。」

「你別是不好意思承認吧！我都……」區磊繼續不依不饒。

阮淵淡淡看了區磊一眼，後者頓時不敢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