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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接連不斷的大雪，讓這所城市籠罩在一片白雪皚皚里，大雪覆蓋住矮屋，那些矮屋並排著連在一起，彼此分不出彼此，唯有高聳的煙囪還裊裊冒著煙，寧靜平和，多有幾分像童話里的小鎮。

李隨川拿著一根長棍，正費力的清理著屋頂上的積雪，棍子末端系著的鐵鍬有些鬆動，他使不上勁，清理得更加吃力。

「下來吃飯吧，小胳膊小腿的，弄不下來就算了。」葉獨舟出來喊他，李隨川臉和手都凍的通紅，呼出來的氣都變成了白霧，他看著屋頂上的積雪，喘了幾口氣，看樣子被累的不行。

說是弄不下來，他偏不信，這樣想著，他咬了咬牙，卯足了勁狠狠一甩棍子敲到頂上，棍子震得他手臂發麻，停頓了幾秒後，頂上的雪慢慢的慢慢的滑落，李隨川又桶了兩下，那些積壓的雪一下跟雪崩了一樣嘩嘩掉了下來，多的都堵住門口了，葉獨舟聞聲過來，看到眼前的雪無言以對，默默給他豎了豎大拇指。

李隨川面無表情的把棍子扔到一邊，向屋子走去。

這些天不間斷的大雪封住了路，讓他們無法像以往一樣徒步到森林邊界，也無法獲得外界的消息，現在他們木屋剩下的可以接收到外界消息的東西只有一台破爛收音機。它外形的銀漆在時間的洗禮下剝落無幾，露出銹跡斑斑的內殼。這玩意兒不知道是哪個世紀的東西了，古老無比，李隨川正調校著它，他把天線拉到最長，然後舉高了站在屋內最高的地方，即使這樣他仍然接收不到信號，李隨川又踮起腳似乎不肯放棄，收音機里長時間是沙沙的電流聲，偶爾會有一兩聲類似人說話的聲音但斷斷續續很快就被中斷，一跳轉就又是尖銳刺耳的廣播聲。

他如此折騰已經不下兩小時，葉獨舟掛著盞油燈，敲敲打打正在修他的弓箭，李隨川頹敗的把收音機放到一邊，拿起了那不知道被他翻爛多少次的皮書，皮書是葉獨舟用鹿皮給他做的，做得還算精緻，那些不規則的邊邊甚至還用粗繩包了一次，防止散開，也為了不扎手，模樣看起來倒是美觀。

他不喜歡開口問人什麼，也從不問葉獨舟要東西。在以前，他有嚴酷冷漠的父親，所以他喜歡讀書；在以前，他有疼愛自己的母親，所以喜歡模型飛機，現在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喜歡了，但葉獨舟就是如此剛好的，送了他一本皮書。

皮書的封面上他認真的畫了一隻眼睛，作為自己的代表，角落一處還寫了自己的名字，認真一筆一劃，每一劃都在說著他很喜歡這本書。翻開內里，他在上面用圖畫的形式記錄了很多他每一次的解剖過程，那些過程畫的十分精細，都是他認真觀察得來的結果。

「沙沙——茲——」尖銳的電流聲幾乎要刺破他的耳膜，李隨川合上書，看了一樣收音機，原來他剛剛沒有關掉，而剛剛不知道接收到了什麼鬼東西，所以才突然這麼刺耳。他翻身起來正要關掉那破收音機，沙沙的電磁聲突然變得清晰，裡面傳出一個女聲：「，，不僅是城市裡寸步難行，東部、北部地區也被大雪覆蓋——野生動物……平安。」雖然還是有些斷斷續續，但好歹也是能完整聽完一句話了，李隨川慢慢扭轉著那個按鈕，試圖給自己換個台。

「……成立獸人保護法，他們不是怪物，是我們的同類，研究無意義，我們要停止對他們無止境的捕殺…！」背景聲很嘈雜，人好像很多，但無一的他們都在高喊著和平共處的口號，李隨川多了幾分好奇，扭著按鈕調大了聲音。

原來在他和父親逃難的日子裡，杜泓雪被人檢舉出曾參與過他父親的非人類研究，雖說是為了救女兒，但因為一己之私做出了如此泯滅人性的事情是不可饒恕的，一時間他成了人人唾罵的對象，結果也是鋃鐺入獄。

因為這件事情，蝴蝶效應似乎奏響了，城市裡不同聲音的人越來越多，街上也陸續有人游l行，有人呼籲保護獸人，成立獸人保護法，要求與人平等，有的人卻覺得獸人存在會危害人類，因為他們不同人類習性，它們也如野獸一般，不通人性，甚至食人，留下它們只是禍害。

這城市裡兩波不同聲音的人群逐漸產生矛盾、出現爭執，街頭四處可見暴l動，誰也沒有想過一隻蝴蝶揮動的翅膀居然可以扇出龍捲風。

收音機又收不到信號了，李隨川關了開關躺到一邊，望著窗外還在下不停的雪，思緒慢慢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