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凌虞還沒冷靜下來，迷迷糊糊的。

她話沒說完，燕遊就打斷她的話，「我還有事，便先走了，再見。」

燕遊說完就消失在凌虞的眼中，凌虞完全沒反應過來。

凌虞傻獃獃的看著燕遊之前站的的地方，良久，她睫羽撲閃撲閃，瞳孔有了焦點。

面前空無一人。

她臉色勿地煞白，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靠在大理石台上。

那年，燕遊在洞府添置了電視，凌虞高興不已，「燕遊哥哥，你真的太好了，我最最最愛你了！」

凌虞吧唧一口親在燕遊的側臉，燕遊身子一僵，一把推開凌虞。

他冷聲道：「誰允許你親我了？」

凌虞至今還記得他臉色冷的駭人，眼神也凌厲的令人害怕。

那是他第一次冷臉對她，他說，「噁心死了！」

那時的她還不明白是為什麼，她被燕遊嚇到，從那以後不敢再對他做那樣親昵的事。

凌虞眼尾泛紅，緊抿著唇，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而出，滑過臉頰落在地上，微弱的啪嗒聲。

她輕笑一聲，夾雜著濃郁的苦澀，「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算吧，凌虞，你還真是活該。他怎麼會是你可以覬覦的？」

他們的重逢來的猝不及防，分別更是令人措手不及。

雖說早已知道他會走，但是這樣的離開還是令凌虞始料不及。

所有的計劃都在她的小心思中化為泡影。

凌虞看著大理石案台和廚台上準備好的材料，還有切到一半的五花肉，她繞過中間的大理石案台，出了廚房。

晚飯她也沒有心思吃，走到走廊的盡頭，進入她的私人空間。

她每每不開心或思念燕遊時，都會待在這裡。

凌虞走到王座邊，席地而坐，胳膊放在王座上，腦袋搭在手臂上，望著落地窗外燈光交織的樓層。

瞳孔慢慢散焦。

這個空間連凌母和溫良也不知曉，如果凌母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這裡的擺設皆有燕遊洞府的影子。

在私人空間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凌虞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越來越難受，煩躁不已。

凌虞出了門，企圖令自己平靜下來。

漫無目的的四處遊盪。

雨後的天還是很冷的，微風徐徐，寒意十足。

深藍的夜空星辰密布，一輪弦月高高掛起，皎潔無暇，就像是燕遊一般，不容人褻瀆。

凌虞腦海里不停的設想，如果她沒有起那些小心思，中規中矩的系圍裙，是不是她和燕遊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起碼不會像這樣狼狽落幕。

可惜沒有如果！

凌虞捂著臉蹲下來，在心裡不停的罵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知蹲了多久，路過了一波又一波的路人，對著她指指點點，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視所有的聲音。

「小魚兒？」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聲音拉回凌虞的思緒，凌虞緩緩抬頭，溫良半彎著身子站在前方，試探的看著她。

在凌虞抬頭後，溫良看清了她的臉，「我去，還真是你啊。」

「怎麼了這是？」溫良連忙上前去扶凌虞。

她下課後去吃了個夜宵，回來的路上，看到遠處蹲了個人，一開始抱著寬解人的心思靠近凌虞，走近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很像凌虞。

誰知道還真是凌虞。

「我沒事。」凌虞在溫良的攙扶下起來，蹲的太久腿有些麻，凌虞整個人的力都放在溫良身上，暗自疏通經絡，緩解酸麻。

「什麼沒事，看這眼睛紅的，怎麼回事啊？怎麼又哭了？這麼冷的天氣還穿這樣單薄，冷不冷啊？」溫良扶著她坐到花壇上坐下，坐在凌虞身邊，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將她抱在懷裡，試圖讓她冰冷的體溫回溫。

凌虞側目看著溫良，心臟被暖流包圍，她也不矯情靠在溫良懷裡，施了小法術，以免溫良感冒了。

溫良除了脫外衣那一刻感覺冷，再沒什麼感覺，但她沒有精力關注這些，她擔心凌虞。

凌虞靠在她懷裡的時候，溫良沒再追問她發生了什麼，靜靜的陪著她。

坐了一會兒後，溫良問道：「腿好一點了嗎？外面冷，我車就...」

凌虞也同時開口，「良子，我難受。」

溫良聞言，一臉擔心，「難受？哪裡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我帶你去醫院，我車就在前面，我背你過去。」

凌虞搖搖頭，「沒有，先回家吧。」

溫良要背凌虞，凌虞拒絕了，她腿已經不麻了。

溫良還是不放心，就攬著凌虞去停車的地方。

凌虞坐在副駕駛，溫良取了毛毯蓋在凌虞身上，她系好安全帶後，凌虞開口，「去你家吧。」

溫良側頭看了看凌虞，點點頭，「No problem！」

溫良啟動引擎，回家。

一路上沉默無言，溫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凌虞，凌虞給她感覺，就是無所不能。

第一次，溫良感覺自己有點用。

第一次，溫良覺得凌虞也是個人。

溫良的住所在學校和棋社之間，處於黃金地帶。

溫良的公寓是複式的，一層兩戶。

凌虞跟在溫良身後進了公寓。

公寓是歐式復古風，十分整潔。

「陪我喝兩杯吧？」凌虞跟當自個家一樣，走到吧台坐下。

溫良環胸看著情緒不佳的凌虞，默了幾秒，開口，「我去取酒。」

溫良從酒房裡取了一瓶紅酒，又取了酒杯，等酒醒了，溫良才倒上，「這個後勁猛。」

「沒事兒，Cheers！」凌虞舉杯，和溫良碰了一個。

凌虞仰頭，喝了一大口，入口甘甜微辣，溢滿整個口腔。

溫良看著凌虞小抿一口，搖晃著酒杯，左胳膊放在吧台手，撐起，腦袋微微靠在手上。

她看著凌虞將酒一口一口喝完，又自個滿上。

凌虞這次一幹而凈，溫良嘆氣，「早知道你這樣喝，我就拿啤酒了。」

凌虞偏頭，一笑，「可惜也晚了。」

溫良笑而不語，抿了一口，旁邊的凌虞忽然開口，「良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溫良：「洗耳恭聽。」

凌虞噗嗤一笑，轉了椅子，面對著溫良，側靠在吧台。

這個秘密憋在心裡二十年了，她不曾和任何人說過，這一次，燕遊走了便是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沒有再掩藏的必要，溫良是她的閨蜜。

她需要發泄，需要有個人來傾聽她的故事，需要有人知道她一廂情願的愛戀。

溫良的出現，打開了一個缺口。

凌虞搖了搖酒杯，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邊倒酒邊緩緩開口，「有一個小女孩，她一個人在家裡寫作業，家裡的門鈴響了。小女孩住的地方安保完善，沒有門卡是上不來的。小女孩以為是保姆回來了，去開了門。門外的人不是保姆，而是一個男人，那是一個如謫仙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