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車流把城市填得滿滿的，王子譽坐在後座，手橫在嘴唇下，安靜地看著窗外。

宮疏從後視鏡看去，能夠看到這個少年精緻得不像人類的側顏。此刻的少年沒有了當時的氣性，坐在那裡像是一個不會被任何人幹擾的精靈。

只需要坐在那兒，就足夠讓人想要對他臣服。

為什麼會用臣服這個詞？

宮疏精神一盪，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少年的瞳孔已經鎖定了他，簡單的瞥人的動作，雙腿交疊，緩身靠在椅背，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視線慢慢下移，看向少年放在位置上的手，手略有些蒼白，手指修長，五根指頭正纏在另一個小孩兒的手上。那小孩兒的手稍微小些，有點短，像是女孩兒的手，和主人一樣是軟軟有些肉的。

順著手沿著胳膊往上，小孩兒也看著窗外，耳朵紅紅的，應該是害羞了。

總有一種吃了狗糧的感覺。

「王同學每次都會這麼激動嗎？」語有所指。

於子妄毫無防備地搖搖頭，道：「沒有哦，王子一直很好的。」

外頭的霓虹燈打在三個人的臉上，紅的、紫的、藍的……輪換著，蓋住了三個人的神情。

「我聽蘇同學說王同學在學校做過更過分的事情。」言語曖昧，又是語有所指的話。

宮疏對王子譽產生了一種想要一探究竟的興趣，他想知道為什麼蘇慕在和他說這些的時候臉色詭譎，裡面有報復後的快意還有一些害怕，不過那個害怕在蘇慕看到他的證件後變成了舒坦。

像是一種擺脫。

能讓一個人產生這樣豐富的情緒，一定是一個有趣的人。

王子譽置於嘴唇下的手指縮了下，慢慢變為有節奏的敲打，一下一下，最後眼睛一眯，笑得美艷。

「蘇慕是喜歡你麼？怎麼老說胡話？是不是想讓警察叔叔挑撥我們倆的關係？」漂亮美人委屈起來可沒人受得住。

於子妄吞吞唾沫，連忙晃手，「沒有呀，我也就今天知道他的名字！」

「哦~」聞言，視線落在宮疏身上。

這意思很明顯了，蘇慕和於子妄不熟，卻又表現得不一般，看來是對於子妄有了些其他心思。而王子譽這句話相當於是給於子妄一個提醒，同時也在和他說是他多管閑事，別被人當槍使，辦了壞事。

順便把這個話題翻篇。

既然想換個話題，那就換一個吧……

本想試探一下程渡這個又當叔叔又當哥哥的情況的，沒曾想倒是被搶先了。

「宮先生作為宮家人為什麼會想著做警察呢？」

「哦？」宮疏踩了剎車，看著紅燈勾起唇角，「姓宮的那麼多，怎麼就覺得我是宮家人了呢？」

車子已經開到居民區，外頭少有光打進來，此刻靜悄悄的，氣氛降下來，於子妄吸吸鼻子，有點懵。

於子妄無辜又無措：能說一些我懂的嘛？

「我又沒說是哪個宮家，宮先生是不是太敏感了？」

語音落，綠燈便亮了，有些快，連帶著車子啟動、到家、三個人分開都顯得快了。

等宮疏的車開走，王子譽才牽著於子妄的手往裡走。

回到房間，哄著於子妄去洗澡，坐在床頭拿著自己的手機打開，編輯，發送。

——教你第一課，找到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然後把他的資源吃幹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