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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我們就搬家吧。「葉獨舟蹲在門口，背對著他在抽煙，沒頭沒尾忽的說了這麼一句，他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有氣無力，懨懨的有些悲涼好像為了應當下的雪景消融一樣。他倒是不是一直如此咳嗽，至少在夏天的時候不會，葉獨舟說這是老疾病了，以前他在抓捕一隻兇猛的棕熊時不小心被他一掌打在胸口，傷了肺。大難不死但也落了難以消逝的病根。特別是在冬天尤為厲害，這不，他才剛抽了兩口就又止不住的咳起來了，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弓縮在一起了，遠遠望去他的身子似乎也有些瘦弱了。

」搬去哪兒？「

那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持續了有一會兒，等到過去後葉獨舟只是慢慢一口一口吸著煙，模樣像是在思考。

「你想出去看看麼？」

李隨川沒有接話，只是低下頭借著外面的太陽光一針一線的在縫補 一件被他穿破了的衣服，「我不知道去哪裡，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葉獨舟聞言，捻滅了手裡的煙，起身朝他走去，李隨川抬頭看著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葉獨舟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什麼也沒說，李隨川對他的這個舉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葉獨舟的性子他一直琢磨不透，有時候恨不得將他置之死地，有時候又總是給他一種奇怪的溫情，李隨川不能從中更好的分辨哪一個才是他的本性。他的父親和林鶴已經是很好的先例。

父親是至親，但是要殺他；林鶴與他也曾相識做了一場短暫朋友，但後來為了生存卻一樣也還要殺他。

那時候脖子被鉗住的窒息感，骨頭好似都要被捏斷，瀕死的無力一次次如夢魘一般糾纏著他，李隨川常在深夜驚醒，醒來時渾身都被冷汗浸濕無一例外。窗外的月亮還很亮，李隨川看了一眼那黑蛇常窩居的地方，他與黑暗融為一體，李隨川更加無法看清他，這蛇不知不覺的也在他這兒安然無恙的度過了一個冬天，雪已經消融了，黑蛇偶有時間也會起來曬曬太陽，有時候會出去，李隨川不會尋找他，因為到了夜晚他也會悄無聲息的回到閣樓上。

樓下的葉獨舟又咳嗽了，咳了好長時間，嚴重的讓李隨川一度覺得他可能熬不到春天。

「要幫你燒點熱水嗎？」李隨川探出頭來，詢問樓下咳得辛苦的葉獨舟，他已經點起了煤油燈，坐在床邊，身上披了件衣服，看樣子正要起身找水喝。

「我吵醒你了？」

「不是，只是做了噩夢。」李隨川也穿了衣服，下樓給他燒熱水。

「很可怕的夢？」

李隨川搖搖頭，「已經不怕了。」

葉獨舟也不再問了，柴火細微噼啪的炸裂聲在兩人間如此清晰，暖黃的火光映在兩人都臉上，把影子拉得好長，外面的夜色也不再漆黑一片，開始慢慢見了藍，再過半個小時太陽就可以照亮這裡了。

天要亮了，

李隨川也不再回去睡了，他擦著弓箭，時刻練習著葉獨舟教給他的東西。閣樓上的黑蛇睜開了眼睛，那漂亮的金色眸子又迷人又危險。關陽吐了吐蛇信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隨後扭頭鑽進一個洞口裡，然後消失不見。早上李隨川拿著獵物去尋他時早已經不見他的蹤影，李隨川也不在意，畢竟現在天氣暖和了，他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