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場大概是整個卡蒂奧搭建的最好的地方。

正門口有張口的獅頭裝飾的售票處，面容蠟黃的老人抬頭看了一眼顧昱和言宮，只在言宮將手中大米放進去後便給出一個號碼牌來。

「你是三號。」

言宮將號碼牌遞給顧昱，然後又為他講解起規則來。

「比賽最先是團體混戰，沒有規則，只為先淘汰一部分人而已，隨後是個人戰......」

顧昱倒是沒怎麼注意聽他的話，只是將心思落在為什麼言宮只領取一張號碼牌上。

「發什麼愣，你可別浪費我一天的米糧！」

言宮催促顧昱快些進去，自己卻站在門外久久沒有動彈，顧昱向他詢問理由，他支支吾吾的說節約糧食，然而他飄忽不定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的心思。

顧昱猜到他或許是在躲避什麼人，故而他也就不再為難言宮。

「祝你好運！」　　

他說。

他進去便直接上了格鬥台——一個木樁與網圍成的簡易高台。

「小個子，你可小心些，別被摔成肉泥才好。」

「怎麼，卡蒂奧現在什麼人都能進嗎？」

「回家躲著吧，都是丟人，自己回家可比別人抱著你回去要好的多，至少是不收費的。」

......

顧昱在這群人中並不算矮，只是常年於北方駐守的讓他的皮膚較之他人更加白皙。

「小白臉。」

終於有人道出顧昱被群嘲的真相。

顧昱懶得理會這些人，只顧著專心熱身。

監獄裡鮮少有受過專業訓練出身的，然而那些野路子卻更加讓人防不勝防，顧昱將所有對手大致掃視了一次，聽方才那些人的語氣大概是不屑於他的，這是好事，他想著，因為弱者總是願意合作先除去最強勁的對手。

角落處有一個人似乎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顧昱看著身側諷刺過他的幾個人漸漸站在一起形成統一戰線，反觀那人身側倒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沒有。

「開始！」

他向後退了退，大多人許是覺得他沒有威懾力雖然說的厲害卻也不屑與他浪費時間。

顧昱沒有隨眾人而上，只避開人群看著那人。

他似乎並不情願於眾人周旋，反而將目光緊鎖在身後觀眾台上。

顧昱順著他的視線方向看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竟是昨日他遇到的男人——那個紳士。

他這一分心卻被人發覺，顧昱尚未回過神便被一腳踹出，連連翻滾好幾圈後看台上的男人也留意到了他這裡。

不知為何他並不願意被男人看輕，他順勢滾開躲開來人的攻擊，隨後迅速起身借著木樁騰起一腿將那人踢下台去。

「偷襲，無恥！」

那人揉著被顧昱踢過的地方，開始破口大罵，顧昱覺得有些好笑，他又抬頭看去，男人沒有再看他，只是轉頭和另一個男人攀談著。

「你在看藺七，還是在看秦偃？」

顧昱轉頭，皮膚黝黑的男人不知是什麼時候向他走來的，他身後倒著一片人，顧昱暗嘆著此人能力，下意識看了看他的號碼牌。

他是十二號。

「皮膚最白的那個。」

「那是秦偃。」

十二號不假思索道。

這麼說的話那位紳士就是藺七了。

他想著，將這個名字暗暗記下來，

「三號，八號......十一號，十二號......」

直至他聽到一陣呼聲與口哨聲，轉而才發覺台上的人像是看了一出好戲似的，藺七也在觀眾之中卻並未像旁人一般鼓掌，相反，他似乎在不滿意著什麼。

顧昱想了想，看著於自己相距不足半米的十二號，大概是看著他的吧。

他轉而看向主持人，卡蒂奧鮮少有女人，故而面容姣好的少年郎便被迫穿上暴露的衣裳站在格鬥場中央活躍氣氛，顧昱心底生出一種名為可悲的情緒，故而刻意收了視線沒再關注他們，只留意著主持人，他手中拿著一塊棕色木板大抵是用來記錄什麼的。

「三號對八號。」

「六號對七號。」

......

「四號對十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