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嘈雜。馮恩看著簌簌：「無關滿意與否。簌簌，六道有法則，業力流轉因果輪迴，所造罪業都要自己一一受還。」

簌簌飛快改手撐著案幾，小腹靠著案幾湊到馮恩面前，眼睛看著他不停地骨碌，「啊！馮恩竟然說了這麼多的話！我以為你只會嗯嗯啊啊呢。」

簌簌覺得有些神奇，伸手戳馮恩的臉，指尖冰涼。「是真的啊，是真的吧？」

馮恩道：「簌簌。」

簌簌飛快收回手退回去，盤坐在案幾前，悻悻地摸摸鼻頭，又扯了一把快要滑下去的外套，「我知道，小判官，不用你擔心我。」

如若算年紀，簌簌大抵比馮恩大。簌簌想，馮恩就算加上陽壽也應該只百來歲吧，她可是千年歲的神仙呢。

又似乎是覺得「小判官」叫著順口，簌簌又笑眯眯地用她那慣用的強調喊了一句：「小判官——」

尾音往上拖一點點，聲音甜軟甜軟又不膩人，直叫得人心都酥了。

馮恩目光錯開，手暗自磨蹭了一下，聲音有些嚴肅：「簌簌！」

簌簌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輕飄飄地說道：「噢——惱羞成怒。」

旁邊有位神仙正從美人懷中探出頭，看到這一幕順口說道：「簌簌上神與馮判官在說什麼呢？」

簌簌搶先道：「見只判官大人一個人，簌簌正不忍呢。」

那神仙就會心一笑，又摟住美人去親嘴兒去了。

簌簌看著馮恩：「不管怎麼樣，放任惡鬼混進仙界可是失職啊。」簌簌眼睛瞥了一眼被美狐少年纏著的徐小四道，繼續，「不過，看在馮恩你『捨身』求法的份上，我便向閻王殿下替你求求情吧。」

她順手拿過馮恩的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馮恩平靜地道：「原來簌簌上神早已知曉馮恩的來意。」

簌簌喝了一杯，給馮恩倒了一杯，似乎有些苦惱：「你看這些年又有誰主動對我投懷送抱過？也就一個你了，這本就打眼。況且把你貼身放著，自然要查一查。」

馮恩就著簌簌的手喝了一口酒，聞言皺眉：「原來如此，下官以為自己早將上神迷得神魂顛倒了，原來是下官多想了。」

他一本正經說出這些話，叫簌簌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收住笑，也一本正經地回覆：「我只喜歡美人。」

馮恩道：「下官以為，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吃些青菜蘿蔔會覺得新奇。」

簌簌笑得更加張狂，惹得周邊人頻頻看過來。馮恩卻依舊淡然，端正地坐著，目視前方。

「從前並不覺得馮恩有這麼有趣，」簌簌揉了揉肚皮，將外套穿上，變出一根帶子往腰間隨意一系，站了起來，艷紅的外套鬆鬆垮垮地罩著簌簌，堪堪遮住胸前的春光。她往前走一步，便能隱約看見外套之下紅紗之間那白腿。

她繞過案幾，走到馮恩身側。

馮恩側過頭，目光只能落於那雙玉足上。簌簌的腳甚是可愛，腳趾頭偏短，剪指甲剪得幹凈形狀可愛。

馮恩忙偏回頭，手指摩擦著。

忽而淡淡得香味飄過，一股熱氣落在耳邊，「小判官，你動心了……」

馮恩手指驟然捏住，又冷靜地回覆：「馮恩無心。」

簌簌才不管，繼續道：「我只喜歡美人兒，不要動心哦。」說完站直，離開。

馮恩垂下眼瞼，驀地，看見已經停下的手指，想笑，他牽動嘴角卻不知該怎麼笑，索性放棄，又坐直了身子。

「多謝上神勸誡。」

簌簌隱約聽到了身後的話，笑了一下。

小滿小吉跑上來。小滿手中抱著簌簌的衣物，小吉忍不住抱怨：「殿下又亂脫衣服！」

簌簌拍了她一下，「什麼叫又？別亂說話，毀了本仙子的清譽，小滿你該教訓小吉了。」

小滿忙從後面小跑跟上，「是，是，殿下。小吉！」

小吉更加不滿，「殿下只會打小報告！」

簌簌便咳了一聲，故意皺起眉毛：「大膽小吉，竟敢如此說本殿下！罰你守一個月的門。」

小吉跺腳，恨恨：「我才不怕呢！」

小滿小步跟在後面，看著簌簌逗小吉完，鬆了口氣。差點以為殿下要出事了呢，不過殿下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事呢。

想到這，小滿更加開心了，偷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