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遊也開口了，凌虞大大方方走到燕遊身邊坐下。

「坐的那麼遠，中間都可以再坐三個人了。」許上九調侃道。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溫叔叔呵斥一聲。

他真怕凌虞得罪了燕遊。

凌虞移了移，和燕遊縮短了距離，凌虞緊張的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吃早餐了嗎？」燕遊忽然開口。

溫叔叔和許上九不約而同朝燕遊看過去，他們可從沒見過燕遊主動搭話，還問這麼家常的問題。

就連餐廳里的許野也望了過來。

「啊？我嗎？」凌虞愕然。

「嗯。」

還嗯！

許上九他們驚呆了。

「沒有。」

燕遊蹙眉，「正好，我也沒有，離宴席還早，我們出去吃點？」

「家裡還有早餐，出去吃不健康，我去給你們熱熱。」溫叔叔積極的道。

許上九蹭的站起來，「沒有早餐了，你們出去吃吧。」

溫叔叔一臉認真的道：「我記得還有。」

「沒有了！」

「有啊。」

許上九沒好氣的吼了一聲，「我吃了還不行！燕遊，你帶鐵面公主出去吃吧，附近有很多早餐店的。」

『兄弟，機會給你了，加油！』

許上九對燕遊擠眉弄眼，凌虞怪異地看向他，他呵呵一笑，「鐵面公主，附近你熟，我就把燕遊交給你了。快去吧快去吧，一大早的餓的都不行了吧。」

凌虞偷瞄了眼燕遊，他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哦，好！」她噌的站起來，跟在燕遊身後離開。

福祉來得太快啊！

他居然主動邀她一起吃早餐！！！

走到玄關口，凌虞停下來，「對了，叔叔，我媽不到家裡來看良子和二寶，她有事，會遲點來，所以到時她直接去酒店。」

「好好好，我知道了。」

燕遊開門的手頓了一下。

凌虞說完後就跟著燕遊出了門，兩人等著電梯。

燕遊微微側頭，凌虞低著頭，背在身後的小手絞在一起。

他記得她緊張的時候就會手背在身後，兩隻手的食指絞在一起。

為什麼緊張？

是因為他嗎？

「我很可怕嗎？」燕遊不禁問道。

五年前她不是這樣的。

「啊？不不不，不可怕，怎麼會可怕呢？」凌虞抬頭看著他，一雙藏著星辰的眼睛熠熠閃爍。

「真的，一點兒也不可怕！」凌虞怕他不信，又認真的加了一句。

燕遊一笑，桃花眼裡都染上了笑意，「電梯到了。」

「哦，那，前輩請！」

燕遊笑容一僵，進了電梯，凌虞緊跟其後。

電梯門緩緩關上。

「現在沒有其他人。」燕遊忽然開口。

「嗯？」凌虞沒明白燕遊的意思，星眸疑惑的望著他。

「你以前對我可沒有現今這般恭敬，我還是...」

凌虞：「前輩，以前是我不懂事，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這篇不是掀過去了嗎？現在提起是幾個意思？秋後算賬？

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燕遊側身，低著頭凝視著同樣看著他的凌虞，凌虞下意識低下頭，躲避了他的眼神。

凌虞緊張的手都出了一層薄汗，燕遊看了她許久，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氣，「你不必拘謹，如此恭敬我倒是不習慣了，還是喜歡以前你對我的態度。」

他想，或許是人太多了，所以她才喚他前輩，對他恭敬。

「啊？以前？」凌虞猛地一抬頭，好似整個人撞進了燕遊那雙氤氳著溫柔的眼睛，將她包圍。

即便知道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的動作無一不透著溫柔，還是會被吸引。

令她妄想！

燕遊比凌虞高半個頭，一個低著頭，一個抬著頭，兩張臉的距離近在咫尺。

燕遊目光落在凌虞潔白無瑕的額間，腦海里浮現起五年前那個吻。

溫熱！

好想再試試！

燕遊眼神多變，糾結，陰狠，嗜血，眼睛忽而爬上了紅血絲，駭人不已。

肅殺之氣令凌虞驚覺，赫然回神。

燕遊眼簾一垂，垂在腿側的手握成拳，再睜眼，一片清明。

燕遊臉色微白，凌虞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無礙，不必擔心。」燕遊笑了笑。

「怎麼就無礙了，凈瞎逞能！你前不久還被許前輩打傷了，是不是複發了？」凌虞一臉焦急，上前去扶著燕遊。

燕遊身軀一震，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眼睛殷紅。

他垂著握成拳的手在顫抖，要抬不抬的，眼神忽明忽暗。

凌虞扶著他放在腹前的手臂，感受到輕微的抖動，「你怎麼在抖啊？很難受嗎？」

「我沒事！」燕遊溫潤的嗓音此刻變得嘶啞低沉，像是在抑制什麼。

「怎麼會沒事，你怎麼這樣啊，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我給你檢查檢查。」凌虞著急的聲音夾帶著哭腔。

聽著他一口一個沒事，凌虞心裡就難受的緊，如刀割。

凌虞說著就空出一隻手，貼在他挺拔的脊背，閉上眼睛感受他體內的情況。

燕遊整個人一僵。

燕遊體內有兩種力量在對抗，凌虞秀眉緊蹙。

燕遊的眼神凜冽嗜血，要抬不抬的手猛地抬起，拳成掌，朝著凌虞的脖頸而去。

他的眼睛充了血般，朝著凌虞去的那隻手抖動的嚴重。

他的手偏移了方向，骨節分明的手指倏然收攏。

隨後凌虞感受到一股不輕不重的力將她推開，握著燕遊手臂的手也一空。

她旋即睜開眼，被推了個趔趄。

凌虞扶著電梯壁，滿臉擔憂的望著燕遊。

燕遊後退了幾步，他的臉色煞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滿血絲，冷冷地道：「我說了我無事，無須你操心。」

素來溫柔的燕遊突然變了臉，還離她遠遠的，她表情獃滯，不知所措。

燕遊消失在電梯內，獨剩她一人，她緊咬著唇，沉默了幾秒，臉色赫然一變。

她連忙去按電梯樓層鍵，驚然發現進電梯後她們就沒按鍵。

她就說怎麼還沒到一層，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趕緊按了開門鍵。

凌虞按了溫良家的門鈴，許野開的門，他看見凌虞有些驚訝，「你不是和燕老祖宗吃早餐了嗎？這麼快？」

「沒時間跟你說，我找許前輩。」凌虞繞過許野進屋。

溫叔叔：「誒，小魚兒，你怎麼回來了？」

許上九抱著許知知望向跑進來的凌虞，心裡犯嘀咕。

凌虞看見許上九，忙道：「許前輩，燕遊好像出事了。」

溫叔叔有點不信，「燕老祖宗出事？不可能吧。」

「出事？」許上九訝然，「他怎麼會出事，發生了什麼？」

「我們坐電梯的時候，燕遊突然不舒服，我以為是你上次打傷他，他傷複發了，但我發現不太像。他剛離開，我怕他出什麼事，你和他交好，能找到他嗎？」凌虞眼睛都紅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心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