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半夜回來，絕對沒好事，千葉這樣想。看著人拿回來的包裹，再看人尷尬的臉色，絕對是他猜想的東西。「我不要。」

「哎？我還沒說你怎麼就拒絕？」曲懷觴暗嘆千葉的聰慧，這一句不要，倒是讓他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堂堂太陽之子，北耀之王，你讓我穿女人的衣服，成何體統，我不要。」這可是作為王的尊嚴，絕不妥協。

「如今你的臉，總是麻煩，不做些改變，我們離不開的。」

「他們當時也看到了你的臉，你怎麼不穿？」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現在的困境，唯獨，確實曲懷觴的方法是最可取最有用的。

「然而那些人目標不是你就是你那張臉，我，不會有人注意到。」

「說到底，曲懷觴，你這想法很危險。」要如此一再逗弄他，可是該付出一些代價。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沒事的，千葉，等以後你要如何，再談也不是問題。」曲懷觴解開包袱，拿出自己特意找人準備的女裝，扶著千葉起身，替人換衣服。

「我們怕是沒有以後了，你只有那麼一點時間。」這傢伙長久交流下來，只有一個感覺，不懂聽人話，還總是在他的底線蹦躂。「三年就三年，不能再多了。」

「……你這麼討厭我啊？」似乎真被人說了傷心，明明已經很顧著他的面子了不是麼，不過，背對著人，這人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被人伺候著換好了衣服，千葉倒是沒那麼生氣了。一套白衣，說是女裝也可以，也可以算得上男裝。袖袍還特意綉了雲紋，銀色的蓮，倒是沒自己想的那麼誇張。

扶著牆坐下，看著牆上的影子，由著曲懷觴給自己梳頭束髮，戴上護額。從小到大都被人伺候著，此刻身後的人變成了並不是很熟悉的劍客，多少，讓人有些恍惚。

「你居然打了耳洞？」曲懷觴摸著人耳垂，給人戴上耳環，這才扶著人起來。

「這樣，可以了麼？」對身上的衣服沒有不適應，兩人在昏暗的山洞裡已經太久了。

「還好，還差一些東西。」曲懷觴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這一身打扮確實很適合眼前人，不失英氣，又多了柔和。從懷裡取出兩支玉釵給人插上，紅色的珠簾垂落下來，剛好遮住人雙眼。「這樣，他們就看不到你的眉了。」那算得上獨一無二的漩渦眉。

「但是我也看不到你說話。」雙眼被珠簾遮住，眼前的一切更暗了一些，千葉伸手撩開珠簾。

很沉，這東西放頭上，遮住臉，真的很沉。

「放心，重要的事，我一定會和你商量。」曲懷觴抓著人手放下人珠簾，反正有些話現在也不需要人聽，說多了也沒什麼用處。

山洞外天已經大亮，抓著人手，曲懷觴一道疤沾自己臉上，這樣，無論是誰，都不會認出他們。

到城裡找了客棧歇歇腳，兩人對坐，看著千葉臉上的珠簾擋住雙眼，不知怎麼的又覺得不喜歡。

他喜歡他說話的時候，千葉雙眼只會盯著自己看。那種感覺，似乎眼前人很在意自己一般，讓人心滿意足。

隨意叫了幾個小菜，示意人吃東西。僅僅是再平常不過的食物，看著千葉手中筷子頓了頓，而後夾著菜入口……

「我倒是沒想到，這麼普通的東西，味道還真不差。」山珍海味怕也比不過這些東西。

「那就多吃些，休息一夜，我們……你想要去哪裡？」

「什麼？」抬頭看著曲懷觴嘴在動，千葉疑惑開口。

曲懷觴搖搖頭沒說話，聽著四周客人說的話，臉色鐵青的厲害。

「我說，那女子一定很漂亮，不然為什麼帶著珠簾。」

「切，說不定丑的沒臉見人，不過身材倒是不錯。」

「要不，咱們打賭，去看看那張臉究竟如何，若是奇醜無比，就當你們贏，若是美若天仙，就當我贏，如何？」

「她身邊那個劍客，可是拿著劍，不好惹。」

「這有什麼，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四周那些噁心人的言語，好在千葉聽不到，不然又該發脾氣。

只是，曲懷觴想，這些人怕是要失望，他們作為賭注的女子，並非奇醜無比，也沒有什麼美若天仙，只不過，屬於他罷了。

「嗯？」一雙手突然伸過來，千葉抬頭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倒是覺得意外。

「喝一杯酒，如何，姑娘。」男人提著酒壺便給千葉倒酒，看人不為所動，放下酒壺，一隻手已經摸上人握杯的右手。

曲懷觴皺了皺眉頭，這些人膽大妄為如此麼？

「喝酒麼？你想要我喝多少？」千葉低頭，隔著珠簾看曲懷觴，對於突如其來的人他不認識。但是看曲懷觴臉色，似乎也不是對方好友，便努力的軟了聲音。

手指被人觸碰，頓時感到被冒犯。

「三杯，可以麼？」男人回頭看著那些看戲的好兄弟，這美人開口，聲音果然很好聽。

男人指尖觸碰杯口，千葉將自己酒杯放下，去接男人遞過來的酒。

「他不能喝酒。」曲懷觴看的明白，酒里有東西，伸手便制止千葉。

「不，我可以喝，你倒多少，我喝多少。」被人制止，千葉自然明白，曲懷觴用意，怕是這酒有問題。雖然不知道男人究竟說了什麼，千葉自認為他的回答已經無懈可擊。

他接觸江湖，從離開北耀王府到今日不過數月，倒也不是什麼傻子。

「你看，姑娘都說自己可以喝，你可不要不識抬舉。」男人可真真喜歡這女人的聲音，天真的以為那珠簾下該是如何絕色模樣。

一杯酒給人倒了，看著人拿著酒杯喝了下去，又倒一杯，指尖同樣不小心觸碰了杯口，再看著女人喝下酒。

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哪還是三杯，直到酒壺裡倒不出酒來，也沒見女人有任何不對勁的反應。

明明是最烈的chun藥，這麼多喝下去也該有反應了。

「怎麼樣？夠了麼？」千葉看著擔心自己的曲懷觴，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卻是從椅子上起來。

「這，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男人不明所以，一把冰冷的劍已經指著自己的胸口。

「你要喝的酒，我已經喝了，那麼，現在也該到你們了，不是麼？」千葉一把劍出鞘，輕輕一揮，在場幾張桌子已經被劈成兩半，沒人能看清他究竟如何做到。

「你，你，你。」幾個男人是真真被嚇到，誰能想到居然會遇到這樣的角色。心生怯意，奪路而逃。

「誰敢逃，我下一劍，就不僅僅是落在桌上。」

果然曲懷觴自己擔心千葉還不如擔心這些人。是他心急了，差著忘了眼前的天賜之子，究竟是什麼人。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為首的男人嚇的厲害，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另外幾人知曉這女子厲害，沒敢跑，幾步回頭，爬到人面前，全都跪了下來。

「曲懷觴，讓老闆上一壇上好的酒，這些客人既然喜歡喝酒，我今日，便破費了」

若不是今日場面，北耀王可不會這麼好脾氣。

「喝，喝什麼酒？」幾個男人看著放在唯一一張完好桌上的酒，為首的男人抬頭還是沒看清女人模樣。

「如此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嗯，這是什麼？」千葉右手再揮一劍，為首男人衣袖已經裂開。

以劍撿回從男人袖中落下的藥包，這些東西，還真是有夠卑鄙。

「姑娘，姑，姑娘饒命。」幾人看事情敗露，頓時慌了神。沒人能想到居然會遇到這樣的麻煩，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你們讓我喝的酒，我已經喝了，禮尚往來，我請你們喝酒，也請各位，全數喝了去。」藥粉全數灌入眼前的酒罈，幾隻酒杯手一揮，便推到桌邊，千葉揮手一個請字，便坐了回去。

「可，可是，這，這酒？」

「這酒如何？喝不得麼？我剛剛喝得，你們怎麼喝不得？還是說，你們給我下藥？」看著眾人似乎不太願意，千葉手中劍輕輕cha入地面，深陷幾尺。

「沒，沒有，喝，喝得，怎麼可能喝不得。」幾人對眼前女子功夫不敢估量，知曉再推脫下去，怕是小命不保，自然跪著爬桌前，各自取了酒杯倒酒。不消一會，一大壇上好的酒，被幾人喝光。

「哼。」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我想要休息了。」眼看千葉還沒玩夠，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反應很明顯，曲懷觴終於開口喊停。

「是麼？」等著小二過來，看著曲懷觴結了賬，順便多給了五十兩銀子了事，千葉不予追究。

離開客棧，曲懷觴一把扶住千葉。他，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難道，那些藥？

「沒什麼，強動內息，此刻有些疲乏，我身體無大事。」恢復原本的聲音，此刻不再需要事事依靠別人。千葉伸手推開扶著自己的曲懷觴，他可以自己走。

「我倒是好奇，那些藥？」

「想知道麼？我不告訴你。」

「哎？你這？我這是擔心你。」

「你就是笨，我不告訴你，等將來，或許還可以再作秀一次。」

「我猜，你是用內力逼出那些藥物，這種東西沾一滴都不行，且被下藥的人越用li反抗越有效果，非交合渡氣之事解決。」

「所以我說你笨，我怎麼會喝，又不是傻子。」

「所以我不是問你，怎麼做到麼。」

「你猜吧，猜到有獎勵。」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