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在崑崙山的十年間，他因為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時常會被噩夢驚醒。

夢裡，蓬萊的島主謝峰手持一柄彎刀，割開了他父母的喉管……

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他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他日日見到蕭楚，又怎麼可能溫和相待。

因此，前些年，柳夢寒也總是不解，為何他對自己這個進崑崙山之前就收下的小徒弟如此嚴苛。

不過見他終日陰沉著臉，柳夢寒便也就以為他是天生性格如此，只是在他責罰蕭楚的時候，柳夢寒總忍不住婉言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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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沉雪想著前世舊事，想得有些出神，已經和蕭楚一起走出了很遠也沒發覺。

蕭楚看他一直沒說話，就開口問道：「師尊，我們現在是要去找師伯嗎？」

「嗯？」霽沉雪回過神來，方才發現這一晃神已經走出了青雲觀的舊址，都快走到襄都的城區內了。

霽沉雪見天色未晚，便道：「我們在這城區內逛逛，再回去吧。」

蕭楚聞言，挽上了他的手道：「好啊，師尊有想要的東西嗎？」

霽沉雪覺得此舉有些過於親密，下意識想抽回手，可蕭楚卻攥得很緊，還問他道：「師尊，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

「無事。」霽沉雪有些赧然。

二人來到熱鬧的集市間，看見一個賣點心的小鋪子，蕭楚被那梨膏糖的香甜味吸引過去，霽沉雪看出他想吃，直接就把剛熬出來的那一整塊全都買了下來。

攤主看著蕭楚挽著霽沉雪的樣子，一邊給他們打包，一邊目露艷羨地道：「您二位感情可真好吶。」

霽沉雪趕忙解釋道：「啊您誤會了，這是我徒弟。」

「喲，原來是師徒呀，」攤主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改口道，「您真是個好師父，對徒弟真好吶。」

蕭楚拿好梨膏糖，笑道：「方才那攤主當我們是道侶呢。」

霽沉雪抽回手道：「吃你的糖，別瞎說。」

「師尊你害羞啦，」蕭楚拈起一塊糖往霽沉雪嘴邊送了一塊，「師尊也嘗嘗。」

其實霽沉雪並不怎麼喜歡吃甜，但是蕭楚都喂到他嘴邊了，不吃有些太不給面子，於是就咬了下來。

這時，柳夢寒剛好傳音給他們，說是下榻的客棧找好了，讓他們儘快回去。

霽沉雪摸了摸蕭楚的頭道：「乖，咱們今天就先回去吧，晚了你師伯又要念叨的。」

蕭楚乖乖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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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夢寒一共要了四間上房，每個人都是獨住。

霽沉雪今晚一直睡不著，便索性在案前用紙筆寫寫畫畫起來，試圖分析出隨雲接下來的動向。

到了子時，蕭楚竟突然敲了敲門進來了。

霽沉雪見他只穿了中衣，又這麼晚了，心想他或許是已經睡著過又醒了，就問他道：「你怎麼不睡了？」

「我瞧著師尊房中一直未熄燈，想著您或許是換了地方睡不好，就想來陪您說說話。」蕭楚走到霽沉雪身後，竟然直接伸手環抱住了霽沉雪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