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鐘，又是一遍校對，確定沒有漏艾特一個人，確定鏈接都可以成功跳轉到歌曲頁面。

「嘿，不好意思品陶醉了！」

這是關小爺刪刪減減給出的宣歌理由，十足的個人風格。

喬童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所看到的關鹿，並不是文字里所流露出的雲淡風輕。

關鹿是普通人，也會不自信。這不是對唱功的不自信，是對人氣的不自信。

原來，那時不是自己眼花了……

喬童伸出手，他現在已經不會再傻到用手去觸及，就那樣停在半空中，摸了摸。

「是我們不夠好……」他有些自責，是會首首都聽，也會場場都在，可是搞數據他不願意，寫一些煽動的雞血小作文他不願意。

他想到要一遍遍和新人科普圈裡常識，和三觀不對味的人日常撕逼，心裡就莫名的累。

他只是想喜歡關鹿一人而已。

他不想把這樣的喜歡被其他人以關鹿的名義一一點磨耗，直至最終殆盡。

可事情總得有人做，沒有點點滴積累，沒有自來水般的安利，粉絲不努力，人氣就是上不去。

這很公平，不是嗎？

何況，關鹿看起來是那樣自負，憑什麼讓路人在第一眼就喜歡上。

他記得穀雨她們之前最看不起的就是蕭旻然的粉絲大著臉刷票，控評，到處安利刷存在感。

可是同樣的起點，人氣間的差距確實是越拉越大。

今天平台也很微妙，整整一下午沒有轉發蕭旻然的新歌，關鹿剛宣歌就連轉兩條帶評論「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快來聽歌～」

喬童知道，蕭家一定會控評，他忽然不想讓關鹿去翻評論。

關鹿自然不知他在想什麼，看見官方轉發就點開評論，順帶還聽了蕭旻然的新歌。

其實唱功確實沒得挑，但因為曲風咬字不同，喬童就是聽不慣這種調調，在一邊上竄下跳的像個猴子。

看起來關鹿沒什麼不悅，神色淡然，好像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也是，粉絲都知道的事，關鹿肯定也知道的。

「叮～」提示音，關鹿打開私信對話框。

「你以為你這樣就妄想和然然競爭嗎？呵呵，下輩子吧。」

「我好心提示你看一下數據評論什麼的，還陶醉麼？」

「怎麼樣，打臉了吧，自以為是的傢伙！」

……

一連數句，沒有一句不難聽。那些ID中甚至有一個是喬童眼熟的，他的火瞬間上來了。

卻聽見關鹿笑了一聲，沒有理會這些跳樑小丑。切換到粉絲群里，發了一句，「安靜聽歌，周末直播」。

在群里即將狂轟濫炸之際，關鹿退了出來，打開文檔開始工作。

哐當！

牆上的裝飾畫猝不及防的掉落下來，關鹿冷不妨的被嚇了一跳。

喬童後退一步，目光落到地下四分五裂的木框上。

他忽然間明白了，自己是有超能力的，它來自憤怒。

就像那天許芸被水燙了多次。

不，不能誤傷關鹿，喬童急忙穿牆而出。

「呃……」在十五樓層的高度，他沒有出息的哆嗦了起來，「媽啊……怎麼這麼高啊……」

趕緊閉上眼睛一路向南向下滑行，直到荒山野嶺，才停下來大吼一聲，憋屈了一路的聲音瞬間擴散開來，從山谷中折回的聲音哀怨不已。

停息在林中的鳥兒，被驚得撲稜稜的成群飛走了。其他野獸的聲音此起彼伏響起，不知是警告還是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