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舞台前，他還聽的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這是第一次，他完全無法靜下心，甚至連錯身而過的關鹿，剛剛唱的什麼歌他都不知道。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

「蕭旻然！蕭旻然！蕭旻然！啊啊啊啊啊啊！」主持人未說完的話淹沒在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中。

他最後一次確認耳返，由後台走向台前，一束光適時的追了過來。

內心忽然不再焦慮緊張，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對舞台的渴望和自信，填滿了他整個人。

「辛苦你們，久等了。」他揮揮手，微笑著走到了舞台中央，前奏剛好結束。

最後一首，是蕭旻然圈中好友，知名詞曲作者，以他復甦為靈感，創作的歌曲，可以說的上是量身營造。

學習了很久才達到基本滿意的程度，卻好像在此情此景中，才突然領悟到歌曲的精妙，與想要表達的情感共鳴。

喬童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進入了狀態，並以超水準完成了這一次現場，將現場氣氛推至沸點。

金主爸爸本來想借復出人氣賺一筆就好，對他的表現沒什麼期望，也就沒費什麼力氣和平台聯絡合作的事。

粉絲肯買單，哪怕他上來露個臉說唱不了都沒什麼關係。

現在，他覺得蕭旻然業務能力也沒話說，嚐試著繞過平台直接和蕭旻然接觸。

蕭旻然接私活本就是圈內公開的秘密。

不久之後，新歌視頻在網路上又火了一把，這事暫按下不提。

關鹿打來電話說，幫約的人這幾天正好有時間，還開玩笑說自己也需要看看。

喬童本想問他怎麼了，卻半天沒有張開口。想想新生以後，自顧不暇，根本顧不上關鹿，連他出什麼新歌都不知道。

希望關寧山，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

兩人很快碰面，是在咖啡廳里，一點都不專業。

關寧山皮鞋發亮，身著深藍西服，熨的平整，頭髮也是一根雜毛都沒有，活像個賣保險的。

「關於你的情況，我需要一個了解和估價……」得，付費的待遇就是不同。

「我之前出過車禍，長期昏迷不醒……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天知道喬童這一句話心裡反覆替換了多少個詞才說出來。

關寧山輕描淡寫的一句，「這個找醫院查一下比較好。」更是把喬童氣的半死。

「我覺得我已經死了。」這句話突兀，不算是喬童說的。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關寧山的眼瞳微縮，看起來深不見底，喬童有些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在哪裡。

很快關寧山敲了兩下桌面，待喬童恢復幾釐清明，報出了一個數。

貴是貴，但以蕭旻然的出場費，咬咬牙還是付的起的。關寧山的能力他是見過的，在渡了陰陽眼之後只會有增無減。

喬童在扣扣索索的想討價還價或是直接離開，關寧山還會幫自己的機率有多大。心裡冷冰冰的聲音提醒道，「別冒這個風險。」

再見面，是太陽落山後，約定在關寧山家中。

燈光柔和，入眼是幾個空罐子，喬童早已看不到鬼魂，這項能力蕭旻然沒有，他便沒有。

「坐，放輕鬆，看我這裡……」關寧山聲音越飄越遠，喬童不受控制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關寧山已經弄明白七八分。

「喬童，你想要什麼？」

單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他就忍不住眼角泛紅，但做鬼太久，很難能哭出來。

「我想過完蕭旻然一生。」他訥訥的說。

「這是黑白無常想讓你做的，彌補他們的失誤。我問的是，喬童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關鹿。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