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一秒。

殷珩趕忙低下頭繼續切菜，低聲道：「抱歉......」

「我太唐突了。」

戚炳聽到殷珩的道歉小小的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搖頭笑道：「沒關係。」

戚炳並沒有因為殷珩突然提到自己男朋友而感到越界，感到生氣，只是殷珩提到了程啟南讓他想起了不想想的事。

說實話，想到程啟南昨天晚上做的事，就覺得晦氣。

「他不會做飯，是個大少爺。」

「不像殷總，那麼年輕就做老闆了還會做飯，又能主外又能主內的。」

戚炳沒有踩一捧一也沒有奉承殷珩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說程啟南是個大少爺的那後半句，確實含了點報復心思，有些說他小話的意思，也算是報復他昨晚做那種過分的事了。

殷珩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怎麼就順口說出來了……

說來說去都是在提醒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已經有男朋友了。

自己還越界了。

就連自己現在這頓為他做的飯都是因為有一層報答的盾牌，才得以實現。

突然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殷珩的想法，將他拖到現實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

殷珩看著戚炳緊蹙的眉頭，捏著刀柄的手都緊了緊，很快鬆了些力度。

他沒有合適的身份去疑問戚炳怎麼了。

只能默不作聲的點頭。

戚炳看著聯繫人是「男朋友」三個字就心冷。

他能猜到接通後，程啟南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接通後將手機貼在耳邊，從手機里傳出的第一句話是：「寶貝，對不起。」

果然。

他永遠都是這樣，做錯事了道歉道歉道歉，然後抓著自己吃軟不吃硬的弱點低頭示弱，來博取自己的原諒。

實際上，道完歉還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在犯錯誤前，不先用腦子想清楚後果。

戚炳輕笑了一聲。

「你能錯在哪呢？」

程啟南沉默了片刻，他一時間分不清戚炳到底是在嘲諷他還是真的在問他。

這讓程啟南意識到，兩人在一起快兩年，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多了解戚炳，對方總是像一團白霧，看的到摸得到但是抓不住。

「......寶貝你在家嗎？我想來找你。」

「我不在家。」

要是換做平常也許程啟南還能問問戚炳現在在哪，但現在，他沒有資格。

「求求你了，寶貝，見一面......」身為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大少爺的程啟南，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低聲下氣過，只有面對戚炳的時候才有過。

戚炳閉了閉眼，輕嘆了一口氣，問道：「程啟南，你又想用同樣的招式來解決問題嗎？」

昨晚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是第二次，程啟南兩次想強迫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不過都未果。

第一次他就是用這種低聲下氣的語氣來彌補錯誤，還有卑微示弱、翻舊賬。

「小柄你吃蒜嗎？」

......

聲音不大不小，三個人剛剛好都能聽見。

殷珩眸光微閃，喉結滾動，他承認他是故意的。

殷珩沒有偷聽，對方毫不遮掩的在客廳接了電話，而他聽見了程啟南的名字。

他怕戚炳被一通電話叫走。

強烈的心跳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打著細顫的手只有他一個人能感覺出來。

殷珩承認自己——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