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不困了，爬起來下床，「去哪？上回那個漂亮的海好不好？」

「都行。」凱茵面無表情的跟在他身後下了床。

一個小時後，阿斯圖提著他們的行李上了翼龍的背。

愛爾站在翼龍腳邊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收藏室的方向。

那隻小翼龍還沒有孵化。

「不帶。」凱茵站在他身後把他的臉轉回去。「太大了，麻煩。」

「好吧。」愛爾妥協。

沒有自己在身邊，那小龍大概也不會輕易孵化吧。

翼龍降低速度，以一種極平穩的姿態飛行在雲層之中。

凱茵與愛爾抱在一塊，很快也睡著了了。

阿斯圖在一旁極其興奮，又小心翼翼的拍了好多張照片，這才選了幾張發了她的凡爾賽朋友圈。

他們到時太陽從海平線的下面剛剛冒了個頭，於是他們也不急著往酒店去，坐在海邊翹起的礁石上看日出。

愛爾靠在凱茵身邊，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背上，「摸摸。」

凱茵便放輕了力道，隔著衣服在他背上慢慢滑動。他低頭親了一下愛爾的發頂，「還沒有好嗎？似乎很久了。」

「啊，沒有，你摸摸就好了，快好了。」愛爾看著緩慢爬升的太陽，眯了眯眼睛，道：「沒事的。」

「回去，去戴斯塔那那一趟吧。」凱茵道。

愛爾遲疑了一下，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但還是順著凱茵的意思點點頭道：「好啊，反正也很久沒見到他了。」

「說起來，埃布爾也好久不見了......」

「我聽見有漂亮的小天使在想我，是誰呀？」下一秒，埃布爾慣來浪蕩的語調便出現在身後不遠處。

愛爾一怔坐直了回頭看過去，埃布爾捏著浴袍的帶子往這邊走，對上愛爾的眼睛揮手打招呼。

「隔著老遠的看著像你們，還真是。」他會有比劃了了一下身後的酒店，「這個距離還能看出是你們來，真愛沒跑了吧。」

愛爾壓低身體趴在礁石上低頭看他：「你怎麼在這？」

「度假旅遊，躲清閑。我還能幹嘛。」埃布爾縱身跳到他身邊，盤腿坐下，「家裡一團亂，我可不想這時候湊上去找罵，或者是被抓去做苦工。」

他笑著，快速的伸手要去摸愛爾的臉。

愛爾往後一靠，躲開了，捂住自己的臉瞪他：「我可是快要結婚的天使了，別老對我動手動腳的。」

埃布爾：「！什麼情況！？我怎麼沒聽說？」

愛爾笑著將凱茵的手繞到自己腰間：「等凱茵答應我的求婚，就通知你來參加婚禮。」

埃布爾更為震驚的目光轉向一直面朝大海，看著太陽升起的凱茵。

凱茵微微偏頭看他：「你眼睛壞了？」

埃布爾：「你怎麼不反駁！你們不會來真的吧！」

「誰知道呢。」凱茵的話說的模稜兩可，「也許哪天你就收到請柬了，允許你現在開始期待。」

埃布爾：「！！！」

愛爾：「！！！哪天？哪天？哪天？」他翻身跪坐在凱茵的面前捧著他的臉，迭聲詢問。

「我說也許。」凱茵捏他的臉：「你才八十六分，還差很多呢。」

「我努力！」愛爾吧唧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像凱茵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似的。

是夜，睡了一天養足了精神的凱茵躺在露天泳池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月色熒光鋪散而下，照亮了整個露台。

埃布爾端著杯紅酒走過來，坐到他旁邊。

「愛爾呢，沒粘著你？」

「外面瘋了一下午，睡著呢。」凱茵眼睛都沒睜。

埃布爾沉默了一下，話說的沒頭沒尾，卻指向性十足，「你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的？」凱茵問。

「愛爾。」埃布爾提醒。

「結婚？」凱茵睜開眼睛，看著天邊的圓月，「大概吧，仔細想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

埃布爾皺眉，「你都仔細想了還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你覺得不好？」凱茵轉頭看他：「那你覺得怎麼不好？」

「只一點就非常不好。」埃布爾晃了一下酒杯，「他甚至都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天使。在大多數惡魔的眼中，他不過是件商品，被設計，被實驗，被製造，被販賣。後又成為一隻寵物，被購買，被飼養，供娛樂。」

「而現在你卻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埃布爾。」凱茵突然叫他的名字，「我從前一直覺得你與其他惡魔不太一樣，但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不同。」

「哦？」埃布爾笑了笑，原來我在凱茵殿下心中居然還佔著個十分不同的角落呢。

「就算他只是一件被製作出來供惡魔們娛樂的商品，這件商品到了我的手中，我要如何對待自然全憑我的心情。」凱茵說著卻又不知為何話鋒一轉，「不過我考慮了一下，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要是真的宣布要與愛爾結婚，那惡魔們想必都會覺得我是瘋了，所以.........」

「所以？」埃布爾挑了一下眉，目光在他身後快速轉了一下。「你想好再說。」

「所以我決定明天就拒絕.........」

「不行！」凱茵側身，伸手一撈將身後撲來的愛爾抱進懷裡，惡狠狠的捏住他的臉頰，「不行什麼？找別人來試探我不行，還是躲在旁邊偷聽不行？」

愛爾原本急切的心情變得心虛，他瞟了一眼埃布爾，話說出來感覺更心虛，「你在說什麼啊，我都聽不懂。」

埃布爾笑著將酒杯放到旁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這可不怪我啊，你自己沒躲好，哎，大半夜的困死了。你倆慢慢說，我先回去睡覺了。」

說著，他晃了兩下，晃出了兩人的視線。

愛爾與凱茵對視了兩秒，果斷低頭：「我錯了。」

凱茵鬆開手，他在被捏出的紅暈上揉了揉：「要問什麼就自己來問。」

「那你真的不介意嗎？」愛爾道：「埃布爾說的那些。」

「你不是說你是真正的天使嗎？」凱茵道，「這會兒又不是了？」

「當然是了！」愛爾道：「可是，你不是不相信嗎？」

「我說過了，我信。」凱茵俊逸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此時此刻顯的格外溫柔繾綣，他低頭親了親愛爾金色的眼眸，「愛爾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