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爸爸，是安歟她在挑唆你們之間的關係，她還在學校里公然欺負我，想要讓同學們都遠離我……」

「安曲，她是你姐姐，你不可以這麼說她。」

「爸爸，你怎麼老是護著她？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好了，安曲，你早點去睡吧，我和你媽媽之間還有事情要處理。」安庭升一揮手，向廚房的阿姨呼道，「阿姨，你帶她上去休息。」

「是，老爺。」

「還有，今天你見到的聽到的事情，通通都要給我忘記，絕對不許帶出這個屋子。」

「是。」

「你放開我！爸爸，我還不困，我不想要你和媽媽分開。」

「安曲，你已經十八歲了，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安庭升眉毛皺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見了，聽見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離婚嗎？」

「明明是那個司機撞的人，媽媽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並沒有殺人！」

「啪！」話音剛落下，一個幹脆利落的巴掌便緊接其上，力道之大，直接讓安曲紅了半張臉。

「你給我閉嘴！」

「安庭升你在幹什麼！就算是我做的不對，你也不能夠拿孩子出氣啊！」淚水流經傷口的感覺真的很疼，那一聲喊，原本不再流血的傷口又是一陣疼。

「爸爸，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安曲捂著被打的半張臉，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

「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別給我學你媽，盡說些難聽的話！」安庭升承認自己打的是重了些，但安曲的話，無疑是在他心中的怒火上又添了把火。

「阿姨，把她帶上去，把房間反鎖了，讓她在房間里好好反省。」

半個小時後，安岩終於出現在了安家門口，帶著離婚協議書，風塵僕僕。

二十五層，露天的空中西餐廳，離天空很近的地方。

看得到月亮，看得到星星，也看得到夜晚城市燈光如晝。

隨桌尤加利，昏暗夜色下，一盞純白燭光依稀閃爍，小樣黑白花紋餐盤，一些些小情調。

安歟展開餐盤上放置的餐布，不忍打趣：「燭光晚餐，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

「額，這家西餐廳的牛排很有名。」邊青時眼看著服務員倒好紅酒，放下，離開，說道。

「是嗎？那你多吃點。」安歟掂起紅酒杯，小飲一口，回味著，微微點頭，「紅酒不錯。」

比安老頭買的醇烈。

微弱燭光映照安歟的精緻臉龐，煙灰冷漠的眼眸好似在這一片暖光之中添了絲絲柔色。

「少喝點，醉了我可不負責。」邊青時上翹的眼尾第一次出現了執拗。

「誰要你負責。」

「先生，這是您點的金槍魚意麵沙拉。」服務員端上了第一道菜。

「嗯。」

安歟拿起一邊叉子，叉起一小塊金槍魚送入口中，化在舌尖，一點兒不腥，「這家餐廳不錯，你常來？」

「不，第一次來。」邊青時同樣拿起餐叉，「你喜歡就好。」

「叮。」電話鈴聲在風聲中響起。

「稍等，我接個電話。」來電人安庭升，安歟接起電話，走離了位子，靠著不遠處的欄桿，「喂，安老頭，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啊？」

「小歟，她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明天我們就去辦理離婚證。」安庭升的聲音像是歷經了滄桑，一下子老了十歲。

「周秋雨現在人在哪兒？」向遠方望去，便如上帝的視角，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

安庭升坐在書房裡，反覆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在卧室，她把門鎖住了。」

「看住她，別讓她跑了。」安歟手搭在天台扶手上，眼裡直直閃起危光。

「小歟，你想要幹什麼？」心煩意亂，安庭升合上了手中的合同，呢喃，「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庭升揉揉眉心，疲憊的閉上了眼。

晚風吹起萬千秀髮，安歟輕罵：「臭老頭，你管這麼多幹嘛？」

「我是你爸……」

「我早就成年了。」

童年他沒有參與，長大時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成年了才被人告知。

安庭升一時語噎：「小歟，我明天就讓人把你媽媽墓碑上的名字改過來。」

「至於你奶奶……」應該遷回來的。

「她在小漁村很好。」

「小歟，奶奶到底是安家的人，入了族譜的，應該遷回來的。」

「我說她在小漁村很好，你聽不懂嗎？」安歟放鬆的手微微收緊，面部開始有了點不悅。

「小歟，聽爸爸一次吧，這種事情是大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說了算的。」

怎麼說也該把安歟奶奶的墓遷過來的。

「安老頭，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風忽然涼了，安歟嗓音也是漸涼，「安家算什麼？只要你敢動奶奶的墓一下，我就拿你整個安家產業陪葬。」

隨及，掛了電話，安歟馬上回撥給了杏羊。

……安庭升懵逼，也更為疑惑，經歷了這些事，不得不讓他懷疑安歟有那個能力。

「喂，老大，你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杏羊，從現在開始，盯緊周秋雨，別讓她跑了。」

她可不相信安庭升，真能照做？

「好勒，老大，需要把她抓過來嘛？」杏羊小惡魔的笑道。

「當然，抓了她這麼久，好不容易到手了，我怎麼會放過她呢。」

關於老大的事情，不需要問太多，因為問了她也不會說。

「收到，杏羊保證完成任務。」杏羊咬著棒棒糖，「所以老大你今天吃飯了嗎？」

「在吃。」

「啊？都八點半了，你才……嘟嘟嘟……」被掛斷了。

啊嗚，老大太可惡了。

回到原處，閑看四下，餐桌上已擺滿了菜品，燭光應風搖拽。

「牛排我給你切好了。」邊青時剛好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安歟那邊的餐墊上，「怎麼聊了這麼久，菜都涼了。」

安歟落座，把手機放在檯面上，拿起刀叉，把切好的牛排切了更小一塊，送入口中，緩緩咀嚼。

沒有得到回應，邊青時優雅切著自己的牛排，問：「你怎麼都不說話？」

「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好聊的。」從容不迫，安歟回著。

「哦……是嗎？」邊青時又給自己倒了些些紅酒，瞧著安歟，漫不經心問，「下場黑市什麼時候再開？我上次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出來了呢。」

「秘密，不告訴你。」牛排被冷風吹涼了，口感下降了不少。

沒有具體時間，我想開就開，不想開就不開。

「那下次開了記得通知我，我保證準時到場。」

梅子酒也還沒嘗著呢。

「你這麼一說，可能就沒有下次了。」

開玩笑，等著你來抓我呢？

然後再借著法子威脅我。

邊青時自然聽出了話中意：「放心，我真的就是去逛逛。」

不知道會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青時！你怎麼在這裡？」充滿驚喜的尖銳聲音。

安歟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卻盡數咽回了肚子了，莫名的不愉快。

迎面走來了一隻白天鵝，一身白，紗裙飄飄，可謂仙氣十足。

拎了小包，看起來價格昂貴，走至兩人面前，笑臉問：「青時，這位妹妹是誰啊，給知岸介紹一下唄？」

音調沒有之前那麼尖了，算是平緩下來了。

「你朋友？」安歟不感興趣的撒開眼神兒，問。

「你好，我是雲知岸，青時的朋友。」雲知岸趕在邊青時說話前，搶了話題，一張職業假笑的臉，說道。

「不是朋友。」生人一來，邊青時臉上的笑意全無，「你怎麼在這裡？」

「什麼嘛！青時，虧我平日里待你這麼好，關鍵時刻你就這麼對我！」雲知岸嘴巴一撅，半嘟囔道，「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安歟。」一副做作的樣子，直接引起了安歟的反感。

「那請問安歟，我可以坐在這裡嘛？你還是我在青時身邊見到的除我以外第一個女的呢。」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靠的太近。」

「好嘛。」看來這位小朋友不太喜歡她。

雲知岸穿著高跟鞋站在一旁，無奈聳肩，又把期待的目光轉移到了邊青時身上。

「青時，我可以坐在你身旁嘛？我快站了一天了，腿都酸啦！」

這個說話調調，當真是比周秋雨還油膩。

「真是的，青時，作為多年好友的我，這種大餐你怎麼都不叫上我！」

「你坐我位置吧。」安歟站了起來，就算人家穿著高跟鞋，安歟也還是比她高了半個頭。

「哎？你不坐了嗎？」雲知岸驚詫，她還想和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好好聊聊天呢，「這就走了啊？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嗯，我先回去了。」安歟傾身過去，拿了手機。

「我送你。」邊青時第一時間也站了起來，說道。

「不用了。」隨即離去，背影及其灑脫。

還是如平常一樣，喜怒不顯於神色，無所謂的模樣，看不出一絲異常。

邊青時眼看著安歟離去，牛排也才吃了幾口，所有菜都涼透了，正如他現在的面色。

「謝謝…」雲知岸也是懵了一下下，朝安歟離開的地方喊道，後從容的坐在了安歟離開的位置上。

自然看見了邊青時的臉色：「還在看呢？捨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