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乳白色的魚湯上邊，還漂浮著幾根嫩青色的，香菜葉。

「我本想把那些菜葉撈掉的，但是香菜被我切得細碎了，就沒辦法揀出來了。」宮桀一句話說得溫和輕柔，竟讓錦瑟說不出他半點不是來。

也不是非得故意挑刺，錦瑟只得順著他安慰，「沒事，就幾小根的話我能接受。」

話雖這般說，錦瑟心裡卻還是敷衍著，思索著辦法該如何把那些菜葉神不知鬼不覺地挑揀出去。看出錦瑟無奈的宮桀莞爾一笑，暗忖錦瑟的可愛動人。

魚肉被熬燉的時間剛剛好，肉質鮮美而不顯老，錦瑟才夾過一塊魚腹肉放在嘴裡輕嚐試味，就被其多汁的嫩肉給吸引住了味蕾。鹹淡適中的湯葉似乎還有些其他味道，卻被調劑得剛剛好。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目光稍稍瞥到在一旁幹站著，看似拘謹萬分的宮桀，錦瑟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我平時很少在家裡吃飯，所以飯桌就買得要比正常的小一些。」

餐桌確實有些小，方方正正地只比尋常課桌大上一點。且它的一邊被錦瑟擺放著剛好抵在牆角，也因此整張桌子算過去只有三邊能坐人。此刻宮桀又只把菜擺在桌子的左一端，錦瑟指的讓他坐的地方自然就是她自己的身旁。

比起自家長近四米的大理原石長桌確實要小上近十倍，但宮桀坐過去卻並不覺得擁擠，反而很是喜歡這種和錦瑟坐得極貼近的感覺。

「我給你沖了些藥劑，你隨便吃幾顆藥丸是沒什麼作用的。」飯後，宮桀端著一個透明玻璃杯過來遞給錦瑟，玻璃杯中裝盛著一些褐色的藥劑液體，搖搖晃晃過去，錦瑟看著嘴巴就苦澀得緊。

「你水是哪裡來的?」錦瑟正準備伸手去接，就突然有個問題在腦海中一晃而過，上揚的手也突然止住了動作，「是雪櫃里的那幾瓶水嗎？」

人總是有記心的。

被某些黑暗的記憶嚇怕了，錦瑟在做事情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用前世的教訓來衡量，哪怕是一杯水，也是如此。

從重生回來到現在，哪怕飲用自來水，錦瑟也沒再碰過雪櫃里的那些水分毫。害怕裡面含著什麼不明的物質，錦瑟只想找個時間去把它們都扔掉。

但一直忙碌著工作，錦瑟幾天過去就也漸漸把此事忘記了，倒讓宮桀把那些水拿來用了。

「是，那些水都是沒喝過的，我就燒了一壺熱水。」看過雪櫃里擺著的幾瓶維恩，宮桀也沒做多想，便直接用來給錦瑟燒水。

喝過維恩，覺得它的水沁甜可口，宮桀想著用它沖泡苦藥也能稍微降低些藥的澀口程度，「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允許就……」

「你去把這杯藥倒掉，用自來水給我重新泡一杯吧。」錦瑟擺擺手，恍惚記起自己曾喝過的那杯混入迷藥的水來，「不是你的錯，只是……只是這些水我買來很久了，保質期差不多都過去了。」

不願提及自己的恐懼原因，錦瑟隨便捏了個謊，想要把事情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