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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殤九世獨寵之水色撩人

    他寵她入骨,為得是那千萬年前的辜負。 偏偏是一捲雲的萬年孤寂讓他們違背天條,要得是「給我全天都不換」的傾世之愛。 你看見了他生生世世的遺忘和殘忍,卻沒有看見他生生世世的悔恨,即使被剝奪了對你記憶,他還是和你一樣,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見你,愛上你。 前半段霸道王爺甜寵傻白甜小王妃,後半段架空神話,女主逆襲成女神。 一世的情緣糾葛為主線,包含著他們另幾世的情緣小故事。

    第十一章 星辰下

    小說: 水殤九世獨寵之水色撩人 作者:一世尘 字數:4388 更新時間:2019-04-26 08:21:52

    艷陽高照在盈水城幹涸粗糙的土地上,琉璃珠由宮裡來的迎親隊伍護送著,來到了最北邊的城門。送別的人群靜靜佇立在不遠處,城主攜著一眾家眷,不得再靠近半步。自此,琉璃珠的身份已經不是城主堡的大小姐了,她是皇宮裡的人,她是渭羽攝政王的女人,她是曜王妃。即便是她的爹娘往後再見了她,也是要行君臣大禮的。

    琉璃珠在馬車裡默默哭泣,眼淚流了滿腮,她沒有掀開簾子再去惜別回望,只有決絕才能不再傷懷地離開。

    她聽到車輪碾壓過幹樹枝的響聲,聽到人群里母親壓抑地哭聲,聽到人們齊齊下跪,膝蓋碰擊地面時,自己的心疼,其中必是有她的父親。直到出城好久好久,耳邊只剩荒漠官道蕭瑟的風聲時,她才哭出聲音來,孩子似得肆無忌憚,哭花了妝容,哭亂了頭髮。

    「大荒漠上的,別鬼哭狼嚎了,瘮人得慌。」白宇不放心她的安危,打算一路護送她到泣血城,親自送到赫寧手裡才好。這一出城門,琉璃珠的哭聲把他的心揪得亂如麻,恨不得立刻送她回盈水城。

    「可是,可是我想他們。」琉璃珠紅腫著眼睛,掀開了簾子瞪著白宇,「師傅若是嫌棄我,就不必再送了,反正你也有你的國,你的家,你有很多事要忙,和珠兒以後也再難有相聚的時間了。」她滿心委屈,說著說著又嗚咽起來,話都說不周正了。

    「師傅哪有嫌棄你?快別哭了,這風吹日曬的,一會傷了皮膚,臉蛋兒要皴要痛的。」白宇心疼她還來不及,隨口打趣,原本是為了逗逗著丫頭,好讓她別再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了,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已經疼了。」琉璃珠止住了哭聲,但止不住眼淚,蒙著水霧的眼,委屈地看著白宇。

    她的淚痕在漠北嚴酷的環境下,已把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灼傷了,眼睛周圍也是紅腫一大片,樣子可憐的不得了。

    「停車,休整。」白宇心裡頓時躥出無明火來,「你們家曜王殿下,口口聲聲要娶我們家姑娘,怎麼自己不來迎親。」就他和赫寧的交情,在這裡抱怨是沒有人敢說什麼不是的,赫寧的母親也是南秦的公主,和白宇是父親是同胞兄妹。

    隊伍沿著官道停了下來,想找一處樹蔭也沒有,只好曬在毒辣辣的日頭下。

    北兒不在,換了宮裡的宮女伺候琉璃珠的起居生活,其中管事兒的便是太後岳緲緲的心腹——南宮雨蝶。這隊伍里一半都是她的人手,即便不是,也不敢與太後的人為敵。更何況攝政王與太後的流言蜚語在宮中有幾個是不知道的。

    所以琉璃珠遇襲的消息被封鎖得密不透風,南宮雨蝶是得了太後的旨意,想盡辦法在她入城前,在曜王殿下見到她前,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岳緲緲以為沒了琉璃珠,赫寧應該可以對她敞開心懷了。

    「王妃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您梳妝洗臉吧。」南宮雨蝶打了一盆幹凈的水來,經由細紗布過濾了,才給琉璃珠洗臉。這個規矩是在盈水城時,北兒千叮嚀萬囑咐的眾多事情中的一項。她說,她家小姐的皮膚嬌嫩,這荒地的硬水容易傷了她的皮膚。南宮雨蝶面上耐心地應承著,心裡可是不服氣得很,這偏僻小城的小姐,再金貴怎麼能和宮裡的貴婦比。

    「王妃娘娘的臉有些傷到了,水用涼些,小心點。」她這邊還沒落手,白宇又叮囑了一番,好像她下手是必定粗魯到會傷害琉璃珠似的,她伺候太後那麼久了,也沒像今日一般。

    「奴婢明白,殿下放心,曜王妃何等尊貴,來之前太後娘娘已經是囑咐過奴婢們了。」南宮雨蝶低眉垂目,一副謙遜的樣子,心底已是惡狠狠瞪了白宇無數回,那日要是沒有他的出現,怕是現在琉璃珠早就入土為安了。

    雨蝶拿絲質帕子沾水了水,小心翼翼擦拭琉璃珠的臉頰,指尖稍稍觸及她的皮膚時,她竟是驚訝不已,這女子的肌膚簡直是最柔軟光滑的水面,幾乎是若有似無的觸感,一張巴掌大的精巧臉上絕美無暇的容貌,微風吹過粼粼波光的湖面也不及她眼眸里半點流波好看,這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專勾男人的心魂吧。她恨不得,只掌間現在就捏碎了她的臉,讓她永遠進不了宮,見不到曜王。

    「王妃娘娘真是天仙一樣的美人,曜王殿下好福氣。」南宮雨蝶壓著心裡惡毒的想法,笑盈盈恭維著,她可不能現在壞事,連累了太後。

    琉璃珠抬起纖長濃密的睫毛,望著眼前這位年紀比北兒大了幾歲,膚白削瘦的宮女。她的髮髻高高束在頭頂,整齊光潔,精心描畫的長眉挑入髮鬢,幹練利落的手勢,無不透露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距離感,她再細心體貼,都比不上那個莽莽撞撞,熱心腸的北兒。想到這裡,琉璃珠眼圈又是一紅。

    「怎麼回事?又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白宇守在一邊巧合看見這一幕。

    「沒有,是我自己太愛哭了。」琉璃珠撇撇嘴,不想難為伺候她的人。

    一個弱女子背井離鄉,怎麼會不傷心。白宇感慨地嘆了口氣,抬眼看見一匹栗色高頭大馬上,兩個熟悉的身影朝著他們的隊伍而來,他定睛看清楚了之後,情不自禁揚起了嘴角,「珠兒,你看誰來了?」

    琉璃珠朝遠處看去,只見司空青珏帶著北兒駕馬而來。她興奮地甩開旁人,跳下馬車,提著裙裾就迎著跑了上去,後面一群宮女緊跟著追隨而去,驚呼著,娘娘小心,娘娘不可之類的話。琉璃珠才不管別人說些什麼,竄到了大路上,手臂一展,攔在馬匹必經之地,臉上還帶著淚,卻已笑開了花。

    司空青珏是絕不會讓馬傷到琉璃珠一根髮絲的,老遠就勒停下馬,也不管北兒下沒下馬,就徑自迎到了琉璃珠面前。他傷雖未痊癒,但看到琉璃珠的那一刻,蒼白的臉上還是綻放開迷人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已經向司空切討了你的自由?你可以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了。」琉璃珠也很高興能再次遇到他。

    司空青珏指指背後背著的一把巨劍,拿起琉璃珠的手寫下千年玄鐵劍幾個字。

    「原來就是它差點要了你的命?這會兒劍成了,司空老頭倒是沒勇氣親自交給我了。」琉璃珠看了一眼那把包裹在黑色織布中,體型大過刀的一柄重劍。

    「放肆,娘娘的手是你等草民可以隨便造次的。」南宮雨蝶氣勢洶洶地追了過來,斥責的是司空青珏,嚴厲的眼神全留在了琉璃珠身上,好似她犯了多麼不知羞恥的罪。

    「小姐……」北兒牽著馬也趕了過來,看見有人居然怒目對著琉璃珠,立刻火冒三丈,「誰許你對我們家小姐,不不不,王妃娘娘那麼凶的!」北兒朝南宮雨蝶面前一挺,整整高過她半個頭,毫不遜色地瞪了回去。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我侍女官面前耀武揚威,何況我哪有對娘娘不敬?是這個小子太魯莽了。」南宮雨蝶的官職在後宮女官中是頂了天的,除了主子她還不曾怕過誰,在這個氣勢和個頭都很大的小丫頭面前她才沒有一絲懼意。

    「你才是什麼東西呢!他那裡魯莽造次了?是有的人心眼歪把別人想歪了吧!」北兒其實也不大看得慣司空青珏動不動就拉琉璃珠手的事,不過一致對外的時候,她還是要幫著他說話的。

    「無法無天了,看我怎麼教訓你這沒有規矩的丫頭。」南宮雨蝶氣急了,撒開巴掌就要朝北兒臉上甩去。

    「夠了!」琉璃珠的頭快被吵炸了,狠狠地吼了一句,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南宮雨蝶的手愣是凝固在了半空,沒發泄出她的怒氣就生生收了回去。

    「歐陽北兒,司空青珏,你們過來。」琉璃珠一臉正經地別過身,朝她的馬車走去,一副生氣要教訓人的模樣。

    白宇是看著這場面也好笑,不過這小妮子彪悍起來還是唬得住人的,以後要在皇宮生存,這點架勢是必須有的。

    繞到馬車後,只有他們三人時,琉璃珠才算是放鬆了綳著的臉,「你們怎麼來了?我想死大家了。」她忽得朝北兒撲了過,緊緊抱住了她。

    「我不放心別人伺候你,老爺夫人放了我的假,准我一路送你去泣血城的。」作為城主堡的家奴,歐陽一家未經准許是一生不得離開盈水城的。

    「真的?太好了。」琉璃珠開心地跳了幾下,像個小孩子,「那你呢?也要跟我去泣血城?親自把劍謹獻給曜王殿下?」她又拉了拉司空青珏。

    他點點頭,哪裡是去送劍的,他是舍不下她。這柄劍其實並未成,缺了靈氣等於一塊巨鐵,並無多大特殊。

    「小姐,我說你已經嫁人了,以後能不能收收性子,這麼和男人拉拉扯扯的,會被別人誤會的,還有和您的師傅也是……您是一顆單純無異的心,旁人不一定是這麼想的。」北兒推開了琉璃珠搭在司空青珏手臂上的手。

    「旁人怎麼想?」白宇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北兒的話他聽得清楚。

    「我……我是說……」見著白宇,北兒還是沒來由地畏懼,說不出話來。

    「你們來了也好,照顧珠兒我放心了。收拾一下趕緊啟程吧,再晚了怕是入夜前到不了驛站。」白宇沒有想聽北兒解釋,因為她說的沒錯,只有真正關心琉璃珠的人才會這麼勸她。

    沙漠日落得很快,夕陽剛剛在身後,轉眼間夜幕降臨。迎親隊伍緊趕慢趕,在天全黑之前來到了驛站。驛站的人早就得了消息,遣散所有的閑雜人等,準備好了晚膳客房,替換的馬匹正等著他們的到來。

    一切井然有序,又看起來那麼順理成章的,可是就在白宇踏進驛站門的一霎那,他覺察到氛圍的異樣,周圍卻是一種說不清的正常。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呈現了原本該有的樣子,到底是哪裡不對呢?他環顧四周,警惕地觀察每一個人和細節。

    琉璃珠由北兒陪著去了樓上的房間,雖然簡陋至少是個可以休憩的地兒,想想接下來的路程遙遠定是有得辛苦了。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赫寧率領了渭羽軍隊,一次夜間突襲後把西周軍隊幾乎擊潰,連著幾日的乘勝追擊,這會兒就在離他們幾十里地外的邊疆紮營駐守。

    「小姐,晚膳送來了。」北兒接過門外送來的一個大托盤,正把碗筷菜餚擺放在桌子上。

    琉璃珠看著窗外漆黑幽遠的夜空發獃,總覺得那裡有顆明亮的星在吸引她過去,「哦。」琉璃珠敷衍地應了一聲,坐到桌邊,又看了看窗外,「北兒,你有沒有覺得那顆星星特別亮?」她遙指朝北的窗外。

    「那是北極星。小姐你不餓啊?快點來吃東西,別管星星了。」北兒拿了小碗幫她盛上了淺淺一碗米飯,又用另一隻碗盛出湯來涼著,筷子都已經塞上了琉璃珠的手。

    「我不餓。」琉璃珠放下筷子,雙手托腮,心情莫名地惴惴不安起來,也不知是今天太累了,還是昨夜沒睡好的關係。

    「多少吃點,這裡的膳食情況不比城主堡,但身體要緊,小姐你可不能任性啊,餓壞了怎麼辦啊?」北兒往她碗裡布了菜。

    其實琉璃珠並不是嫌棄這裡的粗茶淡飯,她只是心裡不安,沒有什麼胃口。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珠兒,是師傅。」白宇說話的口氣有些急。

    北兒開了門,只見他帶著司空青珏閃進了房內,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幸好你們還沒吃。」

    「有問題嗎?」北兒愣了愣。

    「晚膳被下藥了,這裡的人不像驛站里的,他們對這裡的環境也不熟悉,我問他們要了幾樣東西,他們不是不知道,就是要翻找很久才給我,我怕是驛站里的人已經被調包了。」白宇頓了一下確定四周遠處都沒有人靠近才繼續說,「來者不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什麼目的,但情勢很危險。你們要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要逃走嗎?其他人知道嗎?他們不知道這是曜王妃回都城的隊伍嗎?」北兒捂著嘴,不可思議地說。

    「怕就是針對曜王妃的。幾天前襲擊琉璃珠的人還沒查出來,保不齊是一夥的。」白宇想起了赫馳的提醒,看來他已經先得到什麼消息了。

    「我們怎麼辦?」琉璃珠有些心慌。

    「你的夫君正在北側邊疆駐營打仗,晚些時候我看時機,帶你去找他,親自交到他手裡,任誰都威脅不了你了。」白宇抬起頭正好看見夜空中北側最亮的星。

    「就是那裡嗎?他現在在的地方?」琉璃珠走到窗前,指指遠處。

    「應該就在最亮的那顆星辰下。」

    琉璃珠的心忽然突突地亂跳起來,原來真的有人在那個地方召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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