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某人今天儀錶很不得體，引得公司上下討論了一整天。是窮得一根領帶都買不起了？」

下班時間，地下停車場剛坐上車就聽到卓越崢這樣奚落自己，谷雋予想到今天一杯咖啡的工作內容，車門一嘭，安全帶也沒響起。

皮笑肉不笑的接話。

「比不得您業務繁忙，時時需要…人模狗樣。」

谷雋予之前禮儀很好，今天卻是膽子大了，卓越崢倒是不擔憂他有什麼心機和圖謀，錢名地位，車子房子，該哄的是要哄。

「呵。」

卓越崢不跟他計較，把車開到商場，還真帶他試正裝和領帶。

「選幾套，免不了要跟我去一些地方。你也算我門面的一部分。」

聽卓越崢這樣說，谷雋予手指一點，給他花了今天一小筆，看谷雋予試衣服，卓越崢坐在小沙發上用手機給自己平時定製正裝的設計師去了個電話。談了兩句問服務員要了軟尺，當場給谷雋予比了身量。

谷雋予倒是不怕卓越崢挑剔他的身材，但看到卓越崢微微拉下眼皮，認真仔細讀他身體的尺寸時，他有一種被剖開內里赤裸呈現在卓越崢眼前的錯覺。

「站穩了，後退什麼。」

谷雋予都不知道自己腿軟的站不住，腰上卓越崢兩隻胳膊圈抱過來，腰被一手抵了抵，他聽到自己心臟跳亂的聲音。

明明負距離的關係都有了，怎麼只是一個不接觸的圍抱假象，還能讓他這麼心動緊張。

「好了。」

身體尺寸在卓越崢手指下輸入手機發送給設計師，谷雋予臉上的神情沒踏入商場之前的輕鬆，卓越崢一路低著頭跟設計師溝通，順帶提了一些配飾方面的要求，這邊要結賬直接摸了錢包給谷雋予翻卡。

谷雋予看他錢包幹幹凈凈，照片什麼的都沒有，難不成真沒有前任？谷雋予還是不相信卓越崢活到今天沒有一個心動的人。

「怎麼，以為我會把重要人的照片放錢包里隨身攜帶？」

回到車上準備去吃飯，谷雋予以為剛才卓越崢頭沒抬，根本沒注意到他多翻了兩下他的錢包的動作，原來這人注意到了，並且一語中的看透了他的心思。

「一般人不都這樣嗎？」

「你連錢包都沒有，可能照片也沒有，你不是一般人嗎？」

卓越崢一個反問，谷雋予啞口無言。

是啊，他什麼都沒有，嘴上說著有一個刻骨銘心的前男友，他手邊卻是關於那個人的一件舊物都沒有。大概現在只有谷雋予的記憶記得那個人。

「今晚去我哪兒成不成？」

卓越崢以前不會操心帶床伴去哪兒過夜這種小事，一般是他在哪兒，別人自己過來洗幹凈等著。但一想到谷雋予在外面過夜後的情緒，還是想著問一問。

谷雋予不明白他有什麼安排。

「總得熟悉熟悉，一時半會兒你也不用離開我。」

卓越崢話出口，一絲莫名思索。他保持過最長的一段關係是多久？半個月？一個月？他想留谷雋予多久呢？

「好。」

一時半會兒我不用離開你。

谷雋予聽完這句，竟然生出一絲安心和依賴來。

如果我不用離開誰，多好啊。

夜晚是大都市最可愛的時候，卓越崢帶谷雋予去他常去的夜場消遣，踏進那裡的大門谷雋予就知道卓總是這裡的貴賓。

「你喜歡玩具吧，帶你來這見一個手藝人。」

夜場音樂震動心臟下，塗抹了艷與色的燈光打在谷雋予的皮膚上，那髒亂濃淫的慾望從皮膚外往裡面鑽，谷雋予深呼吸一口氣，感受自己毛孔的臟，享受自己放鬆了手腳，放任自己的道德在這裡弄髒。

「好的。」

谷雋予終於明白那天卓越崢問他不能接受什麼的意思。

他在問他的慾望邊界。

人的慾望怎麼可能有邊界。

卓越崢還沒有走到預定的包房，就已經有人出來迎接了。

看上去身量比自己小一圍的漂亮男孩子幾步沖卓越崢過來，雪白的手部皮膚瑩瑩如玉，伸著直接往卓越崢腰上搭。

「卓哥，你終於肯再過來了，很想您。」

卓越崢笑得平和，手掌輕輕抓住男孩兒的手，谷雋予以為他要和人保持距離，誰知道卓越崢反手就勾了人肩膀，把人勾得靠在自己身上，邊走邊說。

「哪兒想？」

「後面……哈哈。」

男孩兒活潑，卓越崢勾人肩膀的手也挪到男孩兒屁，股上捏了一把，谷雋予停在後面能隱隱聽到卓越崢笑著說「吃胖了？我一個手掌握不住了。」

原來卓越崢喜歡這樣的。

谷雋予心裡曾冒出的一點芽現在被清晰的掐死，其實這樣就很好，卓越崢這樣就能讓他保持作為一個商品被使用的價值。而不是作為一個人，在無數看起來溫暖而美好的玩寵行為中被引誘，被迷惑。

祝望先做手工情趣用品，不願意親自過來量身體的單子不接，這本就是他的副業，有這麼大個夜場在名下正常運行，他現在也只看在朋友面子上做熟人生意。幾天前卓越崢就跟他約了一套，今晚剛好有空，就叫他把新寵幸的青年帶過來看看。

祝望先第一眼看到谷雋予就詭秘一笑。

卓越崢好像從來沒嘗過這種口味的青年。

「方便說年齡嗎？」

祝望先小馬甲下的腰身非常迷人，擼起來的袖口疊在手肘處，男人漂亮的手踝上纏繞著軟尺，紅色刻度線在不算明亮的包房燈光下有些瑰麗。

谷雋予站著，卓越崢臂彎里躺著男孩兒就在對面寬大的沙發上坐著喝酒。

「27。」

谷雋予不知道目光該放在哪兒，誰知道男孩兒突然笑起來，側過頭去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卓越崢的下巴，喉結和耳垂。

「介意脫掉衣服嗎？」

祝望先工作的時候很認真，包房裡其餘兩個逗趣的人無法打擾到他。

谷雋予有些愣神，他沒在這種情形下暴露過自己。眼神求助似的望向卓越崢，對面的卓越崢卻是忙著低頭回應男孩兒調皮的勾引，手按在男孩腰部握著，彷彿隨時準備勾開衣料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