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無數次的張晨，說了無數次的想，通通都是道給以前的張晨聽的。

謝瀾的退一步，還有這句話，就像是給張晨判了死刑，自己對他做過的一切，終於有了報應。

「對不起……」

聽夠了他的道歉，謝瀾徹底爆發了，幾乎是絕望的嘶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九年！九年！我和你在一起九年！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麼？我是什麼？為什麼不要我了，是我做錯了什麼麼？！又或者說……是我活該？！！為什麼......為什麼啊？！」

他快要崩潰了，他真的撐不住了，他想不通，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突然就消失不見。

為什麼突然就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為什麼還要來見他，為什麼啊......

即使是在生氣，即使是在怒吼著，謝瀾也沒有靠近張晨一步。

「我很乖啊......我沒有無理取鬧，也沒有惹你不開心」

「我做的那麼好，我那麼聽話……為什麼不要我了啊......」

謝瀾的話，無一不刺痛著張晨，他看著眼前哭的無助的人，什麼也做不了。

他想說，你沒有做錯什麼，你沒有活該，你沒有無理取鬧，也沒有惹我不開心。然而，這些話，張晨沒能說出口......

他怕說出口，謝瀾會留念想......

他怕說出口，自己會有念想......

「對不起......」這是他唯一能說的。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

「你給我解釋！為什麼！！！」謝瀾從不發脾氣，他的脾氣很好，而這一次，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來的，他憋的太久了，需要宣洩一下。

為什麼不反駁，明明以前那麼寵的。

哪怕說一句不是也好，可張晨沒有，張晨只會一個勁的道歉。

謝瀾想不通，想的頭疼，為什麼要道歉啊，就好像完全沒了一絲希望一樣。

巷子里回蕩著謝瀾幾乎絕望的哭聲，吼聲，沙啞，又刺耳。

然後歸於平靜。

謝瀾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

「她懷了我的孩子」

片刻的沉默之後，張晨終於開了口。

這是他一直在道歉的原因，也是他突然間離開，和別的女人結婚了的原因。

謝瀾被這句話轟炸的有些耳鳴，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看著眼前沒了表情，跟死了差不多的人，幾乎想衝過去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張晨。

為什麼這種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懷了孩子？誰......張晨的麼......

怎麼可能啊，那時候不是一直都待在一塊兒麼，怎麼可能會這樣？

「我必須要對她負責。」

謝瀾只覺得暈眩，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腦子裡一片混亂。原來這就是他一直在道歉的原因啊，是因為愧疚？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之前不是還膩歪在一起麼，都不願意分開那種？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連做個飯，都要抱在一起，膩歪著，做著種種事，現在想到那些其實是和別的女人做過以後再來對他做的，謝瀾只覺得噁心。

多可笑，那張嘴，口口聲聲說著愛他，這就是他說的愛？

啊......他要瘋了......

不是一直等著張晨解釋麼，怎麼現在聽到了解釋，反而不高興了呢？不是如願以償了麼？你看，這個人，因為別人懷了他的孩子，所以才跟別人結婚的啊......

可......為什麼啊，他們不是戀人麼，就因為沒有結婚，就可以隨便找別的人？那種背叛感。

啊……大概就是因為相處的太久，膩了吧......

怎麼辦啊……他要瘋了......

不是說愛麼......為什麼啊......

他口中的愛，原來只是張口就來，謝瀾只覺得好失敗，連他什麼時候變得，什麼時候和別的女人做的，都不知道，像個傻子似的，一直在他面前說著愛他這種話。

心口疼，疼得他要瘋了，疼得他想把心臟挖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