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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蜥蜴不溫柔

    木馬後傳,小憶和小溪的故事 長大後的顏小溪成了知名畫家,長大後的霍思憶極有探案天賦。 霍思憶想當警察,卻遭到父親霍星雲的強烈反對,於是,他只能在暗中幫助好友破案。 誰曾想,落入罪犯精心設計的羅網之中。 全文十個案件,老規矩,不斷更不棄坑。

    第十三章 冰水

    小說: 誰說蜥蜴不溫柔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3233 更新時間:2021-04-10 04:43:40

    確實很怪。

    從司機的角度。

    但從霍思憶的角度,卻並不覺得奇怪。

    「他覺得奇怪,為什麼後來還是答應了?」

    「他直接問了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在意這個,那女人說,她不想被更多的人看到。」

    「哦?這回,他反而不覺得奇怪了?」

    「是啊。他也是這行的老人了,他知道這意味著,僱主很可能會攜帶一些不那麼見光的貨物,所以在費用的問題上,也會更大方一些。」

    「你有沒有問,是誰指定的接應地點?」

    「是他。因為那個豁口處離收費站很近,卻正好屬於監控盲區。既不會被拍到,也能保證他自己的人身安全。」

    「那個女人認識他說的是哪兒麼?」

    「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他特意在地圖上標註了個大致的地點,發給了那個女的,那個女的收到後沒一會兒便回覆了個『ok'給他。」

    「那,那個女人上車後,他就不覺得奇怪麼?沒有貨物,獨身一人,為什麼要坐他的車回S市?」

    「當然奇怪。但那女人跟他說,她是省體隊的,前一天下午偷偷溜出來玩兒,天亮前必須歸隊,要不然被領隊發現就完了。可網約車司機根本不接這種大半夜去荒山野嶺拉人的訂單,而且,就算有司機接了,她一個女孩子也不敢坐,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畢竟對她來說,拉著一車貨急著進S市的司機,更安全可靠些。」

    乍聽上去,也沒毛病。

    「他信了?」

    「無所謂信不信的。不管咋說,那個女的挺正經,不是那種路邊上胡來玩仙人跳的。再者,那女人出手很是闊綽,只是搭個順風車而已,卻一下子給了他五百塊。他跑一趟長途才賺多少?這帶個人就賺五百,便是女人給的理由不靠譜,他都不會再多問一個字。」

    「那個女的到底長啥樣?」

    「我把你發給我的監控截圖拿給他辨認,雖然監控中的人只露出一雙眼睛,但他還是很肯定的說,監控里的人,跟上他車的人,身材很像,眼睛也很像,也同樣都是利落的短髮。但具體想知道她長什麼樣,我覺得,最好讓你家小溪親自聽聽他的描述,對我這種外行來說,轉述起來真的有點費勁。」

    看來,犯罪嫌疑人的畫像,也只能等小溪醒來再說了。

    「那個女的大概多大年紀,國語標不標準,這個你轉述起來,總不費勁吧?」

    「那個女的,差不多三十到三十五之間。你也知道,現在女人的實際年齡,真的不太好說。國語相當標準,聽不出地方口音。」

    「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女人在什麼地方下的車?」

    「科技東路。」

    科技東路?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裡離省籃球隊訓練場,好像只有三四站路的距離。

    掛斷電話時,已接近午夜兩點。

    抓緊時間的話,應該還能再睡幾個小時。

    這一回,霍思憶將手機調整成靜音,然後摟著小溪再次進入夢鄉之中。

    早八點。

    刑偵隊。

    當老陸拎著大包小包的早點推開辦公室大門時,差點被裡面混雜的難以言述的氣味,熏得差點一個跟頭翻過去。

    他憋著氣,連早點都來不及放下,先徑直走到窗前,將窗戶依次打開。

    隨著算不得十分舒爽的晨風吹入辦公室,老陸終於覺得自己可以重新喘氣了。

    鄒宇打著哈欠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愣愣看了幾秒鐘老陸放在茶幾行的早點袋,這才愣愣地打開靠牆文件櫃,從底層取出個裡面裝著洗漱用品的塑料盆,然後晃晃悠悠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老陸,早~」

    烏弘和伍得得抓著亂糟糟的頭髮從裡間小會議室內走出來,邊打哈欠,邊和老陸打招呼。

    雖然離他們還有幾米遠,老陸還是誇張地捏住鼻子,一臉嫌棄地沖他們揮手,「快去洗臉刷牙,然後抓緊時間吃早飯。八點半不是還要開會呢麼?對了,其他人呢?」

    「蘇淼去了地下,井隊在他自己辦公室,無爭和牛躍去車上睡了。」

    「地下?」伍得得沒聽明白,端著個盆子好奇地追問。

    「法醫值班室。咱們這兒,就屬法醫的待遇最好,有自己專屬的休息室,休息室里還自帶廚房和浴室。」

    伍得得不解,「為啥呀?」

    「還能為啥,法醫是幹啥的,你想想,又是屍體,又是解剖......哪兒還有人願意跟他們擠一起啊,所以地下一整層,全劃分給了法醫室,你說,那還不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那,那是算了。

    伍得得縮著脖子默默想,其實會議室的硬板凳睡著,也挺舒服的。

    八點半。

    會議室。

    此時的刑偵隊眾人,哪兒還有半個小時之前剛睡醒時的潦草模樣?

    一個個衣冠整齊,精神抖擻,完全看不出三天之中他們累計只睡了十個小時。

    按慣例,井隊,的助理白無爭,先代表井隊發言。

    倒也不是井隊擺官架子,口才這方面他確實有點欠缺,也少了些耐心。

    白無爭站在投影屏前,面對大家直接進入主題,「......七年前,死者夫妻曾受雇於安心家政公司新興街道分社。

    想必此時的大家一聽到新興街道,便已經DNA大動,沒錯,這個街道距離七年前我們的目標失蹤男童的家,僅八公里遠。

    雖然歷經七年,當初的承接記錄已按規範銷毀,但據裡面的老員工回憶,死者夫妻在被辭退前,確實曾經被派到失蹤男童家裡,做過一段時間的定點上門保潔工作。」

    聽到這兒,在場大半人,臉上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白無爭自然知道他們的疑惑所在,於是不用他們開口問,便緊接著解釋道,「他們之所以當時沒有被懷疑,是因為在男童失蹤前十天還是半個月,具體時間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他們便已經被安心家政公司,給辭退了。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當警察找到安心家政時,當時得出的結論是,這對夫妻在被公司辭退後的第二天,便已經離開了當地。」

    「那他們為什麼被辭退?」

    烏弘還是一個沒忍住,插嘴問道。

    「因為據前後好幾家僱主反應,這對夫妻有佔小便宜的習慣。雖然涉及金額都不大,也就是趁僱主不備,順手牽羊個什麼水果啊,土豆啊,木耳啊,洗衣粉啊......就算報案,估計也關不了兩天,但這性質,實在過於惡劣,讓公司的聲譽也受到極大影響,不開除的話,後患無窮。」

    「雖然現在暫時還未搞清楚他們拐走人家孩子,是單純的想換點錢,還是幕後另有人指使,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就是他們惹上殺身之禍的根源。即使他們至此之後窩在老家七年再也不敢外出,也仍沒能躲過仇家的報復。」

    短短半天,來回奔襲幾百公里,功夫果然沒有白費。

    白無爭敘述完他們這條線的調查結果之後,緊接著便是鄒宇向大家彙報他和伍得得這條線的調查結果。

    先簡短概括了一下他和伍得得從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的行動路線,當然,去除了其中去霍思憶家蹭宵夜的段落,隨即開始重點彙報,失蹤男童當年以及現在的家庭狀況。

    「孩子失蹤時,孩子的父母正在打離婚官司,雙方都想要孩子的撫養權,按理說那麼小的孩子,肯定是判給母親的,可孩子的父親家境良好收入穩定,且手裡不但有妻子出軌的證據,還不知怎的,弄到了妻子出軌的那個老外,在海灘上與年輕男孩親密擁抱的照片,所以,一審把撫養權判給了孩子的父親。孩子失蹤的時候,孩子的母親正準備上訴,還揚言拿到了更有力的反證。」

    老陸一拍桌子,恍然大悟,「所以孩子不見之後,孩子的母親成了重點懷疑對象,從而導致辦案人員走入了錯誤的刑偵方向?」

    「沒錯。」鄒宇點頭。

    隨即看向眾人,繼續朗聲道,「據孩子的爺爺奶奶說,當時孩子丟了後,孩子父親覺得是前妻藏起了孩子,而孩子母親則認為是孩子父親怕輸官司所以賊喊捉賊,兩個人都把關注重點當到了對方身上,幾乎沒有考慮過孩子失蹤的其他可能。」

    「唉,」老陸扼腕嘆息道,「就是因為這種誤會和不信任,才延誤了尋找孩子的最佳時機。」

    眾人跟著紛紛嘆息點頭,只能說,死者夫妻選的這個時間點,讓他們的懲罰遲到了七年,但很可能也因此,讓他們受到的懲罰,原高於他們本應受到的懲罰,六倍不止。

    不知他們死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及白髮蒼蒼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時,有沒有感嘆自己多活出來的這七年,其實早在暗地裡被邪佞神明標好了,用他們血脈至親的性命做交換代價?

    等等......

    「那為什麼,」

    鄒宇抬手制止蘇淼的提問,「讓我先說完,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孩子父親因為過於疲勞,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三年多後,因併發症去世。孩子母親則在前夫出車禍後不久,在輿論的壓力下,撤訴並跟著出軌對象去了國外,海關方面沒查到她今年的出入境記錄。同時,我們也了解到,男孩的父母都是獨子獨女,男孩沒有什麼符合犯罪嫌疑人體征的,姑姑或者阿姨之類的存在。」

    呃?

    這個反轉,莫名有種兜頭一盆冰水的感覺。

    「也就是說,那個犯罪嫌疑人,既不是孩子的父母,也不可能是孩子的其他親人?」

    辛辛苦苦得來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真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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