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張了張嘴，最終再次瞪了眼岳榲，「你們都結婚了，我怪還有用嗎？行了，起來吧。」

父親都叫上了，證都領了，他能說什麼！

他還是最好才知道的！

蕭世佑起來，坐下，老爺子問道：「你多大了？」

「回父親，兒婿今年二十...二十八。」蕭世佑說完想起自己前不久才過了一個二十九歲生日，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算了。

「屬狗的啊？岳榲二十六，是老鼠年出生的，你們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老爺子眉頭一皺。

蕭世佑：「父親，兒婿非庚茂狗年生人，乃是甲寅虎年生人。」

他不屬狗，他屬虎。

「喲，這是耗子撞虎口，有去無回啊？」岳二叔調侃道。

老爺子覺得頭疼，在岳榲和蕭世佑身上來回看了眼，從哪算都是下面那個！不能夠啊！

那麼大的塊頭，小夥子長得是白白凈凈的，唉——

「不對啊，你今年二十八，你就是屬狗啊。」岳二叔算了下，疑惑地問道。

一個虎是九八年，一個虎是一零年，哪也對不上二十八歲啊！

蕭世佑暗叫不好，不等他說，岳榲就說，「爸，我這屬相好啊，不愧是十二生肖排名第一的！壓得眾生肖！爸，你生我生得好啊！」

「管他屬狗屬虎，反正他現在屬於我的，這些不重要。爸，我們倆都結婚了，這些再計較沒意思。是吧，二叔。爸，我家越溪會下棋，你不是愛下棋嗎？讓他陪你下幾盤怎麼樣？」岳榲坐下，摟著蕭世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他安心。

老爺子興緻不高：「你會下棋？」

「略通一二，恐是比不過父親。」蕭世佑溫和一笑，安下心來。

「那我們去棋室，邊下邊聊。」老爺子道。

棋品即人品，他雖對蕭世佑的棋藝不抱有希望，但也可以觀察觀察他。

生肖那一茬暫時掀過。

「圍棋？」老爺子問道。

「可以，父親。」

棋室很大，有好幾張桌子，有的放圍棋，有的放著國際象棋，有的放著華國象棋。

王樹在整理棋盤，將黑白棋子放回盒子里。

兩人坐下，岳榲和岳二叔搬了其他桌子下的凳子過來坐著。

王樹去吩咐阿姨重新端茶水到棋室來。

老爺子：「你拿白還是黑？」

蕭世佑笑著回道：「父親先請。」

「那好，我便拿黑。」老爺子也不跟他客氣，換了棋盒後，先下。

棋局過半，可見二人的氣氛劍拔弩張，老爺子一改輕鬆，一臉肅然，蕭世佑也是莊嚴無比，慎重對待。

「下這啊，大哥。」岳二叔見他哥久久不下，提醒道。

「你閉嘴你個臭棋簍子。」就他那棋還有臉指導他？

岳二叔悻悻然地端起杯子喝水。

岳榲下棋也不行，但是能看得出來，棋盤上的棋子局勢嚴峻。

老爺子慎重決定後，落下一子，蕭世佑拿起棋子沉思片刻，落子。

下了五子後，老爺子道：「我輸了。好小子，不錯！不錯！」

蕭世佑拱手作揖，「兒婿多謝父親承讓，若非父親讓著兒婿，兒婿也不可能贏。」

如果老爺子不看輕他，認真以待，他們之間要麼平要麼一方險勝。

老爺子看向蕭世佑的眼神充滿讚賞。

走一步看五步，設局之大，膽大心細，剛中帶柔。

以後不用再自己跟自己下棋了，也不用和這群臭棋簍子對付了，這簡直就是個寶貝啊！

岳榲和岳二叔二臉懵逼，怎麼就輸了？

「好小子，也不知道你走的什麼狗屎運，拱了人家的大白菜！」老爺子看著自家兒子滿臉嫌棄。

岳榲驕傲地道：「我走得是大鴻運。」

老爺子冷笑一聲，「你那運可真夠紅的，紅的你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了！」

「他是傻人有傻福。」岳二叔笑道。

蕭世佑抿唇一笑，老爺子眸光閃爍，「聽說你會武？時間還早，與我這個老頭子過兩招如何？」

「父親若是不介意，兒婿自當奉陪。」

一群人又從室內移到室外，蕭世佑脫了西裝，岳榲狗腿地接過抱在懷裡。

王樹拿著兩柄劍上來，老爺子拿過，將其中一柄扔向蕭世佑，「聽說你劍玩得好，我們來比劍。」

岳榲絲毫不擔心蕭世佑會被傷到，蕭世佑穩當地握住劍柄。

蕭世佑心微動，他抽出手中的劍，這是一把上好的鐵劍，很重，古老的圖騰，紋路崎嶇，淺淡的血腥味，這應該是哪位將軍的佩劍，他能感受到其中煞氣之重。

「若是贏過我，你手中的流雲就送你了。」老爺子道。

蕭世佑揚眉，「父親如此說，那兒婿便不客氣了。」

「要的就是你不客氣！」老爺子一笑。

禮儀過後，蕭世佑率先出手，氣勢頓變，老爺子一個閃身躲過，然後向蕭世佑出手。

岳二叔瞥了眼身旁星星眼的岳榲，「你好像不擔心你家那位會輸？」

「有什麼好擔心的，越溪的厲害你不是見證過了嘛？」岳榲十分自信。

他家蕭哥哥是最厲害的！

他家蕭哥哥好帥啊！

瞧那一個劍花，帥炸了！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

劍鳴不斷，你來我往，十分激烈。

岳二叔有點擔心起他大哥了，畢竟對方是學過古武。

老爺子越打越亢奮，阿姨來叫吃飯了，戰況依舊緊張。

打了十幾分鐘，老爺子畢竟不如年輕的時候，已經力不從心了，老爺子被蕭世佑一擊後退兩步，他道：「你贏了，我又輸了。」

其實從一開始輸贏就定下了，比劍是真比不過，蕭世佑的劍招變化無窮，防不勝防，一招可定輸贏，然而他卻陪他打了這麼一會兒，能將劍耍到這個地步，世界上應該沒有幾個人。

「是兒婿佔便宜了。」蕭世佑收劍，鋒利消散，又是一個眉眼溫潤的翩翩君子。

「這把破曉和流雲是一對，據說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我留著也沒用，這把破曉當做見面禮，也贈你了。」老爺子把劍交給王樹。

蕭世佑喜上眉梢，「多謝父親。」

「進去吃飯吧。」

岳榲走過來，拿著毛巾給蕭世佑擦汗，「老公真帥！」

蕭世佑臉微紅，對著他一笑。

「夠夠了！」老爺子嫌棄地不要不要的，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世佑耳根子微微發燙，拿過毛巾，「我自己來。」

進了屋內吃飯，岳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雖說你們都是男的，但婚禮也是要有的，你們有什麼打算嗎？」老爺子問道。

既然結婚了，那婚禮必不可少，廣邀親朋好友，擺上幾桌子。

「有啊，當然有。」岳榲回道。

「既然你們自己有打算，那我就不插手了。世佑，你和你的親人商量商量，哪天我們兩家人約著一起吃個飯。」

蕭世佑點頭，「好的，父親。」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飯後老爺子把岳榲叫走，父子倆單獨談了一番話。

蕭世佑和岳二叔聊天，談了半個小時，父子倆下來，老爺子道：「世佑，你都叫了父親，卡你收著，裡面有一千萬，別嫌少。」

岳榲拿著卡遞給了蕭世佑：「爸給的改口費。」

蕭世佑也不扭捏，直接接下，大方地道了謝。

「世佑，你和阿榲結了婚，好好過日子，阿榲缺點很多，你多包容包容他，他要是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教訓他。」

「父親，我知道了，謝謝父親。」蕭世佑笑著應道。

「過日子嘛，難免磕磕絆絆的，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有什麼事呢小兩口別藏著掖著，攤開了說，阿榲這小子反應慢腦子笨，你有話跟他直接說，別自己慪氣，氣不過揍他一頓也行的。」老爺子絮絮叨叨地和兩人說了一番。

都是過日子的經驗道理，蕭世佑都聽進去了，受教地點頭應答。

蕭世佑和岳榲沒回家，在這住了一晚，又陪了老爺子一天。

兩天相處下來，老爺子對蕭世佑比岳榲還好，離開的時候都捨不得蕭世佑走。

「父親，我們下周末又來陪您。」蕭世佑道。

陸真區離岳榲的公司遠，上班不方便，要不然兩人就留下來陪著老爺子了。

「好孩子。」老爺子一臉慈愛。

岳榲發誓，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老爺子和蕭世佑相處的好，岳榲也樂得其所。

兩人出了公館，岳榲護著蕭世佑上了車。

「阿榲！」岳榲第一時間看蕭世佑的反應，心有些慌。

蕭世佑聽到有人叫岳榲，循著聲源看過去。

從後車玻璃看見一個青年走過來，青年穿著白色襯衫和白色的休閑褲，襯衫挽至小臂，膚色白皙。

蕭世佑眯著眼看青年的臉，青年長得俊美，帶著金絲眼鏡，蓬鬆的短髮，蕭世佑突然想到一個詞，蓮雅。

岳榲理都沒理，一步上車，關上車門，「李叔，走吧。」

蕭世佑側頭看向岳榲，挑了挑眉，「那個人叫你。」

「不見不見，時間都好晚了。」岳榲有點不耐煩。

蕭世佑眸子一動，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李叔驅車離去，蕭世佑看著車後蓮雅的青年沉著臉，帶著金絲眼鏡的鏡片好似折射著冷冽的光芒。

岳榲摟著蕭世佑，把蕭世佑的頭掰回來，親了下蕭世佑的臉頰，「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蕭世佑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道：「不介紹介紹嗎？」

李叔升起了隔板，少爺，自求多福吧！

「哥哥~」岳榲眨巴眨巴眼睛。

蕭世佑笑了，沒再看他，目視隔板。

他能猜出青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