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舒雁醒來時已經九點多了，他洗漱完下樓逛了一圈也沒看見他媽，打開手機才發現他媽給他發了條微信消息。

廖青青和閨蜜們，也就是嚴殊渙他媽以及其他一群大學同學，一早出發去周邊泡溫泉了。微信最後一條是一個地址，嚴殊渙他家地址。

乖乖，這是讓他直接去嚴殊渙家裡和他來個第一次親密接觸呀。

舒雁趕緊「梳妝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帥氣衣褲，又把頭髮梳成人模狗樣，抓上書包就出門了。

嚴殊渙家在東城的一個別墅區，離他們家不遠，打車過去也就十多分鐘。

他家前面有一片漂亮的草坪，兩隻薩摩耶正在草坪上翻滾打鬧。舒雁聞到了春天裡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他隨著小徑走到正門前，摁完門鈴後是個和藹的阿姨出來開的門，聽說是同學滿含笑意地把他迎進門，溫柔地說到：「一定是特別好的朋友吧。」

後一句沒說，舒雁也隱隱猜到，興許他是第一個到他家來的人。

「小渙的房間是二樓最靠里的那個，你上去吧，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喝的。你喝什麼？果汁、汽水還是牛奶？」

舒雁乖巧的說到：「殊渙喝什麼我就喝什麼吧，謝謝阿姨。」

他踩著大理石瓷磚朝樓上走去，舒雁家是木製地板，光腳踩在上面也不會覺得冷。但是在嚴殊渙家裡，儘管穿了拖鞋，也覺得有種莫名的寒意，興許是瓷磚太涼了，興許是想到要見到那個冷冰冰的人。

嚴殊渙本人就跟這灰色的大理石瓷磚一樣，冷冰冰的。

他走到最裡面那間，輕輕敲了下門，卻沒動靜，嚴殊渙可能在睡覺？

正糾結是繼續敲兩下，還是先下樓等等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可能是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直到門口他才聽見，然後就看見門就咔噠一聲開了。

嚴殊渙看著舒雁，眼裡都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舒雁心想：不會吧，不會他媽沒告訴他吧。

看見嚴殊渙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到：「你媽和我媽是同學，兩人聊嗨了說要讓咱倆組學習小組——也就是讓我來找你學習……」

嚴殊渙這才恍然到：「哦，是你啊。」

「？」舒雁看著他。

「知道有這麼個事，但不知道是你。」嚴殊渙往後退了退，「進來吧。」

舒雁心臟撲通撲通跳，他就要進嚴殊渙房間啦！

嚴殊渙房間很大，床前有張巨大的乳白色的地毯，佔了房間一半的位置。床上鋪著灰白色條紋的被單，卻一點都不顯得冷，反而覺得很溫暖。窗戶旁邊有個門，外面是個大露台，放著懶人沙發和茶桌，還有一個小書架。床側對面是獨衛，旁邊還有扇關著的門。

嚴殊渙幫他把那扇門打開，說到：「你先進去吧，我洗個澡就來。」

舒雁進去後才發現，這是個書房。除了窗戶三面都是兩米多高的書櫃，裡面整整齊齊分門別類地擺好了書，窗戶下方也有一個矮書櫃，不過裡面只是放了一些花花草草玩偶照片等裝飾品。

舒雁蹲下少身看著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看去，看見嚴殊渙小時候站在台階上倨傲地看著下方，嘴巴是嘟著的，眉毛是皺的，但眼神確實笑意，可能在和爸媽發脾氣？

他覺得這張小殊渙可愛極了，想拍下來留存，但又覺得太不尊重對方隱私就沒敢拍。

他聽到衛生間的動靜小了，估摸著嚴殊渙快結束了，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從書包里拿出習題冊來做。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陽光變得有些刺眼，嚴殊渙走進來的時候發梢還滴著水，他從水滴里看見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太陽。

陽光像是給嚴殊渙鍍了層金，他的形象一下子變得神聖了起來。舒雁不敢再看，怕冒犯。

這時候傳來了兩聲敲門聲，嚴殊渙打開門來，阿姨端進來牛奶和三明治說到：「先墊墊肚子吧，「又看著嚴殊渙一頭濕法，」哎呀怎麼又不吹頭髮，快去把頭髮吹幹，不能全仗著年輕啊。」

嚴殊渙點頭道，「嗯嗯，待會就吹。」

他房間里原本只有一張椅子，就去隔壁房間又搬了張椅子進來放在窗戶下方。他坐在椅子上，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又把腿架在矮書櫃上，接著把書放在腿上。一隻手拿著三明治吃，一隻手翻書。

舒雁見他也不搭理自己，尷尬說到：「謝謝啊，我吃過早飯了，就不吃了。」

其實他吃了個屁，就是不愛吃早飯而已。

「那喝牛奶吧，再長高點。」

「我182也不矮啊。」

他聽見嚴殊渙低笑了一聲，「也不是這個屋子裡最高的人，還可以再長一長。」

舒雁沒想到嚴殊渙私底下還是這種人，還可以毒舌？

他「哦」了一聲，就拿起三明治吃了起來，心想多吃點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高一點點，高到不用抬頭就可以親到嚴殊渙的地步。

天，他在想什麼！舒雁甩了甩頭，趕緊把這些歪念頭都甩出去，今天是來學習的！

過了一會兒，嚴殊渙也吃完了，起身過來拿牛奶。

舒雁：「吃完才喝牛奶啊，也不怕噎著。」

嚴殊渙：「誰吃飯都像你那麼急嗎？」

舒雁本想反駁，但轉念一想，他怎麼知道我吃飯急？他偷偷看過我？

嚴殊渙拿書敲了敲他的腦袋，「想什麼呢？吃完了趕緊學習。」

喝完嚴殊渙就又坐回了窗邊的椅子上。

舒雁一邊咬著筆桿子一邊做題，心想：我這是為了啥啊，就為了和男神呆在一個房間里嗎？這不跟在教室里一樣嗎？最多就是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可我的成績還是得不到提升啊！那我還不如去輔導機構，至少成績說不定能漲上去啊！以長遠發展來看，肯定是自己考上S大後兩人的接觸更多啊，到時候再約他出來不是更好嗎。要是自己去不了S大，那個城市也沒有其他適合自己的學校，兩人不就是徹徹底底毫無交集了嗎！

他欲哭無淚，既捨不得放棄這個和男神共處一室的機會，又不想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你發什麼呆呢？」嚴殊渙轉頭看向他，「我發現你特別大一個問題，你怎麼這麼愛發獃呢？」

「不是啦，」舒雁害怕他知道心裡面的小九九忙否認，「我只是在思考題目。」

「你思考什麼了？」

舒雁啞口無言。

「這麼大人了，還要人守著你一個字一個字教你啊。」

舒雁委屈極了，自己也不是這麼沒用啊，正想爭辯幾句，就見嚴殊渙拖著椅子走了過來。

「來吧，先念題，一個字一個字念。」

自己是被小孩一樣對待了嗎？可能吧，但舒雁並不反感，然而有一種莫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