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時間追出來，眼巴巴看見大叔和小姑媽交代了幾句便瀟灑轉彎離去，鈴木新一代隼的尾巴散發出的騷氣還沒飄遠，他魂就跟著去了。

小姑媽慢慢走過來，他沒在意，店門口站著那位似乎討債來的男服務生，他也沒在意。

「呦，小夥子，是我家孩子沒買單？」

「不是的阿姨，是那位先生買了單，但還有餘錢他沒要，我看你們是一起的，就想著送出來給……給您。」男服務生解釋道，又把余錢遞給小姑媽。

男服務生本打算追出來把錢給小正。

「瞧這孩子多懂事，我替他謝謝你，不要了，就當他給了你小費，放心，我會轉告他的。」小姑媽連忙往回推卻。

「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事使不得，店裡有規定的，不許我們收……」

「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拿就拿，你走出店外就跟店裡沒半毛錢關係了，合著你打工不為掙錢，就為裝清高來的？」小正把錢往他制服兜里一塞，「咱們走。」他摟著小姑媽就走。

男服務生沒再說話，覺得說了也沒用，反招之若嫌，默默看著漸漸離去的兩背影，又乖乖回歸崗位。

「小正你說話溫柔點，看把人嚇著，人孩子長得多清秀，溫溫柔柔的。」小姑媽似乎又犯了老年花痴病，看誰都順眼。

「我就這德行，壓根不認識溫柔。」

「人孩子多會說話，屋裡叫女士，外面叫阿姨，你瞅瞅你，一點禮貌沒有。」

「我又沒到需要用禮貌掙錢的時候，這年頭也就上學最福祉，等畢業進了社會，且得虛偽呢，小姑媽您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沒幾年福祉時光了。」他歪脖栽到小姑媽頭上，蹭著往前走。

「行行行，你心眼最多，啥都懂，偏就不辦人事。」小姑媽一巴掌抽他屁蛋上，吆喝道，「好好走路，像什麼樣子。」

「您還打人？才把我扔下和一大叔打交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他捂著屁股叫屈，小姑媽忙解釋，「我那是給你創造了解房東的機會，懂不懂？」

「住一塊慢慢了唄，要這機會幹啥，第一次見面多……浪費時間。」他想說多尷尬，趕緊轉移話題，「您知道他多大歲數嗎？他女朋友好看嗎？不會結婚了吧？」小正不知為啥從嘴裡冒出這些問題，大概是摩托惹的禍。

可人家年齡，女朋友好不好看，結婚與否，又和摩托有啥關係？

他才問出口便琢磨過來，是心聲，心裡那個聲音大白天要篡位，反了她了。

「你陳叔說了沒結婚，但女朋友好不好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才認識人家好麼，你笨想啊，要是結婚還能容你一起住，多不方便。」小姑媽不耐煩地搪塞幾句，又開口道，「回去好好配合治療，你高叔說你這階段狀態挺好，我看你精神也好多了，話多了，挺好。」說到這，小姑媽有點心酸，這些年沒少為他神叨的病操心，孩子本身也受苦。

聽聲尋理，他知道小姑媽又傷心了，趕忙打岔道，「我地親媽呀，你啥時候能奉獻我一台那樣拉風的機車呢？你看見沒，大叔嗖一下騎過去，我肝都跟著癢了。」

「行啊，等你啥時候不做夢了，我就奉獻你一台。」

「要在過去，您這樣的就該被禁足，嚴懲不貸，女子不得幹預朝政。」

「你姑媽我啥時候幹政了？」

「別忘了您只享有我的監管權，並不擁有我的遺產權，我老爸的遺產你打算啥時候交給我，我都十八歲成人了。」

「你二十八也未必能長大，就知道跟我油嘴滑舌，有本事找你媽說去。」小姑媽瞪他一眼，又要照他胳膊狠狠擰一把。

被小正眼疾手快躲過去，「那還是算了吧，我對韓語過敏，不接觸最好。」

小姑媽就知道他和親媽交流這方面是個熊包，他是熊，熊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