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苦在烈日強訓下，精神苦在學哥的言語輕慢下，雙疲憊，灼心。

小正在校食堂混了晚飯，累到沒吃幾口，他巴不得眨個眼就能轉移到家，出校就招手出租直奔家門。

他進屋的時候，大義正拖地拖到玄關位置，一眼瞧見他慵懶的小表情，心裡還是愧疚的。

「小正回來了，你晚……」

大義本苦口婆心要問他晚飯吃了沒，可兩眼見他尥蹶子樣的脫鞋方式，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叔，我要說你老古板吧，你還真是，在校一本正經叫人大名，回家就喊小名，怎麼，要跟我套近乎麼？」小正一手按住大義右肩借力尋找一點支撐，累到穿拖鞋的力都沒了。

當真上演了一副光腳不怕穿鞋的。

「跟你套近乎有好處？能當飯吃？還是能陪玩陪shui？」大義能感覺出他身子確實發虛，於是不想與他計較。

卻也不能任他直擊弊端，為什麼最近總會不由自主，在校在家對他兩個態度。

「呦，沒想到大叔您味口這麼重？」他貼著人家耳朵邊咬文嚼字。

大義瞬間聞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來自他被汗水打縷的頭髮。

「我一向葷素搭配有時有晌，放心，你這濁味，我消受不起。」他話音隨著動作而閃，小正一縷長發隨他躲閃的肩膀落了空。

看著大叔漸遠的背影，小正有點躁氣，「你倒是想得美，那也得有人倒貼您才行，打我認識您那天，西伯利亞冷空氣就颳起沒完，真不知道這些年，有誰能熱臉貼冷屁股上，跟您這兒喝東南西北風，不傻麼！」他嗤鼻一笑，自認諷刺得很到位。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大義的餘音繚繞在樓梯上。

「哼！什麼人！」

小正傻眼，可不是麼，自己就是白送上門喝西北風的大傻子。

「正經人。」大義臨轉彎的功夫回眸一撇，「有貧嘴的功夫抓緊回屋補覺，再暈倒，不一定有人願意背你。」這一眼很有殺傷力，彷彿吹牛撒謊被人揭穿抓包。

「我又沒讓……你…是你願意背。」小正成了結巴，心虛的嘴臉。

回到房間，他腦袋裡想著洗洗在睡，可身子落床那一刻，便知溫柔香的魅力有多奢侈，汗水卷在長發中透著校醫室里消毒水的味，縱然如此，也未能影響某人不堪的睡眠。

留長發不是他本意，而是無奈可何。

當然，若是針對那位潔癖成性的房東來說便另當別論。

「洗澡，洗澡，睡。」他人字躺在床上，嘴裡嘀咕著，結果沒多會便一敗塗地進入了忘我狀態。

大義還在納悶某人到底吃沒吃晚飯，每次放學偶爾交談，大義能聞到他周身散發著食堂的味道，今兒回來只有消毒水味。目前樓下沒動靜，往日還能聽到劈啪毛躁聲，或有網路歌曲貫穿小墅。

大義不免擔心，耳朵豎在他門前，便聽見了細細的鼾聲，原如此，這小子當真累壞了。

客廳里充斥著從玄關傳過來的鞋臭味，軍訓膠鞋兩雙，這小子一雙也沒刷過，這些日子全是大義自找苦吃，沒辦法。

你不動，人家也無動於衷，活該你鼻子敏感。

這小子好比一球，無論你灌籃扣籃，反正手投籃，總之，搞不好，它就在球框上徘徊不定，讓人幹著急，要是換做足球，它還容易跑偏，搞不好給你進個敵門。

又好比橡皮筋，趕著用得趕著慢慢疏通纏繞，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