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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午快吃飯的時候，蘇木都沒有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老太太有些擔心自己孫子成年之後覺醒了什麼能力招惹到不幹凈的東西，拿著把菜刀就沖了進去。一打開門就看見蘇木成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床上，哼哼唧唧得不知道幹什麼。

「小兔崽子，這可真是使喚不動你了，這都幾點了還睡呢？」

蘇木看了眼老太太，艱難地翻了個身，抱著自己的枕頭把臉埋進去，說出來的聲音也悶悶的。

「我累啊！奶奶您就讓我再躺一會兒吧——」

老太太皺了皺眉頭，回憶了一下昨天有沒有壓榨自己孫子做什麼苦力，但是仔細想想最近風調雨順，菜地里的小香蔥也在經歷了那場磨難後長得愈發翠綠，他可是好久沒有折騰蘇木了。

「你累什麼累，天天就知道躺在家裡，也不幫家大人幹活，趕緊起來，我剛買了包小白菜的種子，把院子里的地翻一翻種上！」

蘇木有苦說不出，他現在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昨天在夢裡圍著那小區轉了不知道多少圈，自從高中軍訓以後，他可再也沒有這麼大的運動量了，這整個假期，不是幫老太太給地松鬆土，就是拔兩根蘿蔔，他本來就生得瘦弱，弱雞一樣的人，走一夜腿都抬不起來了。

但是他總不能跟奶奶說自己在夢裡走了一夜吧？

結合自己小時候那些跟鬼做朋友的傻缺事，這麼些年奶奶沒把自己送去精神病院，絕對是因為沒有掛上心理科的號。

現代人的壓力都這麼大，自己只是跟鬼做做朋友而已，不算什麼大毛病。

小劉哥來家裡串門的時候就看到菜地里佝僂成一小團的蘇木抱著膝蓋，一隻手拿著小耙子翻土，眼下烏青發黑，一副沒精打採的小可憐模樣。

「老祖宗哎！跟您家裡借根蔥熗鍋…小木？怎麼了這孩子，幾天不見咋憔悴成這樣了？」

蘇木擺了擺手，小耙子上的泥被他甩到了自己臉上，手背一蹭又成了個花臉，在蘇木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皮膚下，顯得更加憔悴。

「小劉哥…蔥您自個兒拔……」

看著小孩兒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小劉哥早把自家爐子上架得鍋忘了，趕緊扶著蘇木站了起來，又看對方一副腳軟的模樣，還以為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忙裡忙慌給架到了走廊下的石頭台階坐下。

「怎麼了怎麼了這孩子？出什麼事兒了？」

蘇木面色痛苦，皺著眉頭眼睛也眯起來，好半天氣若遊絲開了口。

「…腳麻了。」

小劉哥面色複雜。

他們老蘇家的人是多多少少不太正常。

街里街坊的都熟識，特別是都知道老太太一個人把孫子帶大不容易，小劉哥又算是看著蘇木長大的，自然不會放過對方如此差的精神狀態，在各種威逼利誘下，蘇木撒了個謊，只說自己走路太多，累著自己，晚上也沒睡好之類的。

小劉哥顯然不相信走路太多能把人給累脫了相，但是看蘇木雖然看起來過於疲憊，但是說話思路清晰，精神狀態也還好，也就沒有再逼問。

「你累…你，你休息啊！」

當天夜裡，再次出現在連心小區里的蘇木，四處看了看，找到一個樹蔭下，一屁股坐下來，接著順勢一躺。

誰也沒規定，夢裡不能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