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揉下腳，麻掉了。」康橋看著有點發愣的陳琛，用另一隻腳踢了一下陳琛。

陳琛才緩過神來，不過沒有說什麼，放下平板，爬到康橋身邊，給康橋那條麻掉的腿按摩。

康橋原本只是想使喚一下陳琛，沒想到，陳琛竟然真的來幫自己按摩。不覺有點感動。她發誓，要好好對待這個弟弟。

康橋估摸著覺得差不多，便讓陳琛停了手，借著陳琛手臂站了起來。

陳琛還是一副虛勢的沒什麼表情的樣子，這時候夾著緊張說了一句，「從明天開始，就到校籃球賽了，可能要一個月，因為院很多，又是循環賽制。第一場是和馬院的。」

「嗯。」康橋點點頭。

陳琛跟在康橋身後，踏著月色，走向明亮。

雖然是沒有路燈的傍晚，但是卻莫名地點亮了這條路。這是一個不一樣的人呀！

九

「他突然興起，想穿清末的長衫，公司同事好奇地看著他，哇，又是我們城市的味道了。他只說了他昨天看了葉問，想感受那種無與倫比的氣勢，末了還打了一個葉問的經典動作。同事雖然仍然不懂他這廝是在搞什麼，不過還真是有勇氣。

他看到了很多人不一樣的目光，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可以在不一樣的目光中存活的，他可以穿著平常日子不會穿的衣服大褂，他可以從容面對所有人，他只是單純想證明，他是可以存活在不一樣的目光里。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可以存活在不一樣的目光里，他同樣也可以活在自己的決定下，不需要為了成功，為了不一樣的自己，而犧牲自己。

時代，畢竟，已經變了。」

康橋跟在陳琛後面，陳琛趕著去更衣室換衣服，康橋知道陳琛有在看自己的劇本，就索性把寫好的主動給他看，又不是什麼商業機密，說不定還能給點意見。

只是陳琛似乎很趕，陳琛便試探性的問康橋能否邊走，康橋邊念。

康橋也不是國小生了，沒什麼好顧慮的。就這樣，跟在陳琛後面，打算頗有感情地朗誦，「還有點像讀詩文呢。」

陳琛看康橋那副像是要參加朗誦比賽的陣勢，伸手把康橋手裡的草稿本拿過來，自己邊走邊看。

康橋有種被忽略的被虐心理，戳了戳陳琛，陳琛忽然停下腳步，等康橋走到自己身邊，和自己並進，調侃說了一句，「你確定你已經27歲了嗎？」

康橋自然是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揍了陳琛幾拳，陳琛卻低低地笑。

陳琛覺得很舒服，好像自從覺得康橋的不一樣後，相處再沒有覺得尷尬，可以很舒服地相處。其實，挺好的，朋友般的一起感受生活。

感受……生活……？嗯。

「拿著。」等陳琛換完球服出來的時候，康橋把手裡的運動飲料扔給陳琛。陳琛接住，又拿給康橋。

「等會要過來給我端茶送水，遞毛巾擦汗。」陳琛說完，走向球場內的其他隊員。

康橋覺得陳琛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他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很虛勢很老成的人嗎？而且，超級會尷尬，跟個傻瓜一樣。

怎麼，也會說這種，恩，不一樣的話。了不得了啊，肯定是犯了歐巴病了。

陳琛想到了大學時候追的韓星都有歐巴病，明明年紀小得很，偏偏就是喜歡自稱歐巴，一臉霸道總裁的虛勢樣。

不過還是拿起水，沖著陳琛點點頭。

康橋不是學校的學生，又仗著是楚司漫的人，自來熟的性格。教練便允了康橋坐在球員席那邊。

陳琛在觀眾席上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康橋，覺得有點失落。打算先不作為首先球員，坐回球員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拿著自己的平板在玩遊戲。不覺微微一笑，走到隊長身邊。

陳琛覺得，康橋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像是個姐姐一樣，需愛關愛吧，對吧。

「茉莉一般的女子，還真是自戀。」陳琛低喃一句。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陳琛打的是後衛。

站在高處的楚司漫，看兩隊之間的比賽，陳琛很顯目，一米八多的高大身子，嫻熟的運球，甚至有點算完美的控球。

楚司漫這次是相信了，陳琛確實是能讓眾生為之顛倒的。不然，今天的賽場怎麼會這麼沸騰。

「換人。」馬院教練向裁判要求說換人。

法院也順勢得到休息協調時間，陳琛走向教練旁邊的康橋，從她手裡拿來運動飲料。

康橋見陳琛臉上都是汗，拿起小毛巾，給陳琛擦汗，陳琛表情一直都很平靜。但事實上的陳琛又犯起了尷尬症，只得從康橋手上拿來了毛巾，自己擦汗。

「果然是虛勢，犯了歐巴病了。叫人伺候著，伺候了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果然還是一樣傻瓜啊，不知道他之前的形象是怎麼塑造的！」康橋實在無語，「歐巴病，虛勢歐巴病！」 

休息了一會兒後，教練叫了聲陳琛。陳琛把水遞給康橋，便走去和隊員一起，聽教練說下一節的策略。

康橋原先就是喜歡運動的人，但她所進行的運動是羽毛球，她完全看不懂籃球，不知道籃球規則，也不知道前鋒後衛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們那群人在球場上的跑動，看球場上一群有著青春活力的人，也覺得他們活潑，真是好啊！

康橋感受著球場上奮力合作拼搏的男兒，感受著教練跟著隊員的目光，感受著觀眾的喜怒哀樂，感受著他們為自己喜歡的人加油吶喊的歡快，感受著她們突然目光看到了誰，而傾了情的專註。

一場球賽，能夠感受到的東西真的很多。康橋想到自己大一的時候，和阿焱那時候也是在籃球場上，看到一個極喜歡的男孩子，那時候她們兩個都背著相機，初學的水準。每一張照片都是那個男生的照片，有吐舌頭的，有奔跑的，有喪氣的，等到日後慢慢的她們兩個的攝影水準高了些，再來翻看以前的照片，連焦都沒有對好。不過，她們還是沒有刪，因為，也許再沒有相遇的緣分了，只能留著照片了。

康橋現在再來想這些那時候的往事，覺得可以理解很多現在大學生的做法，現在的大學生真的比那時候的康橋他們要勇敢得多。

康橋印象深刻的是，一個教授他們公關課的老師，是一個極有個性的女老師。這個極有自己個性的老師，每節課都會給他們放當時可愛多的系列微電影廣告，那時候是陳偉霆主演的，主題是雙倍，double love，那個電影第三集就有在強調勇氣的重要性。

「啊啊啊！法院勝利！」

觀眾歡呼聲把康橋拉回了現實中，康橋才意識到自己跑題了，且跑了很遠，為什麼能從籃球場，到一個打籃球的男孩子，到公關老師，到勇氣呢？

「真是，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康橋驚到，看到走到了自己身邊的楚司漫。

「你怎麼過來了？」康橋問道。

「來看看你阿，把我們家阿琛照顧得怎麼樣？」楚司漫有點介意康橋正正經經地給陳琛擦汗，好像沒有非分之想。楚司漫對於自己的眼光是很滿意的，她總是希望自己喜歡的，別人也能夠喜歡。

「算了吧，我是誰，堂堂的康橋哎。放心。放心。」康橋大言不慚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還把手裡的運動飲料拿給楚司漫看，甚至把包都攤出來給楚司漫看，裡面有小熊餅幹，有巧克力，有濕巾，有雲南白藥，有創口貼，有…末了還擺出一臉「快來表揚我」的賤表情。

楚司漫給康橋甩了個白眼，從康橋包里拿出一包紙巾，朝著向康橋走來的陳琛走去。

康橋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楚司漫搶了自己的活。不過陳琛倒是從楚司漫手裡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便就自己擦汗。

然後走向了康橋，康橋一副得逞了的表情，看在陳琛眼裡，到像是兩個勾心鬥角的女人爭奪一個男生。不過，陳琛倒是沒覺得什麼，多大點事。我可是堂堂的陳琛，女人都喜歡我。

楚司漫收起了一瞬的失落，立馬就恢復平常的表情，跟著陳琛走回休息處。

康橋倒是看著陳琛高興得眉毛都豎起來，還得使勁擺著張臉的陳琛，嘆了口氣，可怕的歐巴病。

陳琛有些累的坐在了休息座上，康橋聽到他細微的喘息聲，趕緊從包里拿出巧克力，撕了包裝，塞到陳琛嘴邊。

陳琛看自己嘴邊的巧克力，抬頭看了眼康橋，也沒說什麼，從她手裡接過巧克力，咬了一口。康橋看陳琛喘息有平靜點，從包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開了瓶蓋，遞給陳琛。

康橋走到隊員身邊，把包里的巧克力發給他們，隊員也都收下，因為是首輪比賽，院其實沒有組織好相應的拉拉隊和後勤隊，隊員本身在球場又是跑又是跳，自然都是會有點體力消耗。

但，這不是康橋做好人的原因。林謹墨曾經無意中說過陳琛經紀人花姐說過的一個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