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尚酒店會議室內，秘書正襟危坐，又瞄了一眼對面臉色不太好看的張總，想死的心都有了。秦總，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不靠譜啊！這個項目我們花了多少時間才拿下的您自己不清楚嗎？！

「張總，請您諒解一下，我們秦總堵在高架上了，實在沒辦法。」秘書一臉尷尬的解釋道。

張非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但我想，他似乎並不在意這次合作。」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就在這時，會議室大門「嘭」得一聲被打開，那個高大男人幾乎擋住了門外投進的所有亮光。

張非霖愣著，看著男人大步向他走來，冷若冰霜的容顏，高挑修長的身材……無不令他呼吸緊促。他可以嗅到這人與自己是一類人。

「秦總！」秘書幾近喜極而泣！

秦哲直接將手中的合同撂在會議桌上，語氣淡淡：「抱歉，堵車了。如果你還想談，我們可以繼續。」

秘書呆若木雞，秦總你這樣真的好麼……

誰知，張非霖非但沒生氣，反而乍然一笑，輕鬆道：「好啊。」

兩小時後，秘書覺得自己要飄起來了。這次項目居然成了？！

接著，秦哲和張非霖在飯桌上再次鞏固了本次的合作關係。

在張非霖覺得自己快醉時，主動提出先回去，只剩秦哲一個人靜靜喝著。

秘書毛骨悚然地看著秦哲一杯接一杯，毫不停頓，不由勸道：「秦總，不能再喝了！再喝傷身啊。」

秦哲不語，擺擺手示意她走開。

秘書無奈，退了出去。

「夢終是醒了。」

秦哲低頭，緊捂著胸口，似有一滴淚從睫毛上掉落進無色無味的白酒中，濺起幾點酒花。

生活還是要繼續。

秦哲再去不了那個虛無的世界了。除了床上那隻大紅抱枕在證明著什麼，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生活從未改變過。

一陣手機鈴聲讓秦哲緩過神來，他盯了一會兒熒幕，按了接通。

「哲，馬上有空嗎？」張非霖清爽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

自從那天見面後，兩人的接觸便越發頻繁。張非霖對他很特別，特別得讓人匪夷所思。也許以前的秦哲不會理解張非霖什麼意思，但現在的他卻一清二楚。

也許，該面對現實了。

也許，他是因為太寂寞了。

「有。」秦哲垂眸回道。

張非霖忍不住勾起唇角：「那太好了，一起去吃個飯吧。」他終於回應自己了！

「嗯。」 掛斷電話後，秦哲沉默地撫了撫大紅色抱枕，起身將它放進了儲物間。

他看了它很久很久，在關上門的那刻，不知為何秦哲覺得自己心裡壓抑得難受，胸悶得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秦哲與張非霖在外面吃了飯，接著，兩人又在超市買了一些吃食。

自然而然的，秦哲開車帶他回了家。

車靜靜停在公寓前，昏黃的路燈落在張非霖的側臉，細膩朦朧，卻讓秦哲心底不自覺地泛起一抹苦澀。

「認真的嗎？」秦哲開口，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當然。」張非霖微微紅了臉，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兒。如果不是腮上沒有熟悉的酒窩，秦哲幾乎以為他是楚洛河。

「你……」 秦哲愣愣地看著張非霖，讓他莫名的不安，「怎麼了？」

「沒事，下車吧。」秦哲說著，將東西拎下車。 進了門，秦哲先去洗澡，而張非霖在公寓里漫無目的地打量著。

秦哲剛洗完，就聽見張非霖一聲尖叫！

他蹙眉，當即奔過去，只見儲物間里的紅色抱枕正冒著火！

「這隻抱枕怎麼著火了？！」張非霖叫著，慌忙拿起桌上的茶杯，想潑上去滅火。

秦哲一把推開了他，居然不顧火焰一把抱住了抱枕。

「你瘋了啊！」張非霖不可思議地瞪著眼，上前想拉開他，卻再次被推開，而且這次力道很大，竟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滾…」秦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張非霖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由猶豫道：「秦哲！到底怎麼了？你沒事吧！」

「滾！」秦哲盯著他，眼裡滿是陰沉的怒火。

「簡直無理取鬧！」張非霖終於火了，氣得摔門而去。他秦哲真當覺得他好欺負嗎？那好，從此以後，他們倆再無瓜葛！

秦哲懷裡的抱枕依舊在熊熊燃燒，卻神奇的沒有灼傷到他一分一毫。

「不……」秦哲努力想讓這火焰熄滅，但不管是用水，還是用手壓滅火花，都無濟於事。

鮮紅色火花逐漸過渡到墨紅色，這色彩與楚洛河的眸色很相似，危險而魅惑。

秦哲去觸碰它，卻毫無感覺，就像觸摸空氣般。

秦哲獃滯地看著抱枕被燒成虛無，連灰燼都沒有留下，一如他空蕩盪的胸口。

「這是在懲罰我嗎？」秦哲苦笑著，躺在冰冷的地面，呼吸困難。

「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