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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五十五章 酒酣才知情長 逆風方曉花香(四)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3158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1

    昌珉跟在允浩身後,見狀,也只是黯然,勸解無用,只盼那白衣少年真能毫髮不傷。

    然戰場瞬息萬變,刀劍無眼,此中人,又焉能寸紅不染?

    日頭漸上,山谷中暑氣漸濃,金石鏘鳴聲不絕於耳,拓跋無憂所率的精兵被困於這梅谷,已達三個時辰。

    眼見著驕陽紅似火,眾人只覺口幹舌燥,便連頭頂,都似要生出濃煙來,但眼巴巴地瞅著臨著的溪流,卻無人敢微微沾唇。

    便在半個時辰前,有個不識深淺的士兵,焦渴難耐,不顧拓跋無憂的勸阻,心道那藥經流水稀釋,藥性定被減弱,喝一口不甚打緊。哪知,唇一沾水,便再也停不下來,竟被活活撐死,有這前車之鑒,眾將士哪怕被渴死,也再不敢碰那溪流。

    流矢歇得片刻,又鋪天蓋地而來,眾人早先築起的御箭長廊被群狼背叛時的踐踏沖得亂七八糟,此刻飛箭撲至,眾人腳步雖不亂,然箭矢繁亂,人力又怎能防衛周全。但聞慘呼聲迭起,拓跋無憂臨時起意結下的陣勢已是岌岌可危,在錢家軍的強硬攻勢下,情形更是險象環生。

    一聲悶哼,拓跋無憂雖勉力支撐,卻仍是被那箭矢力道沖得倒退幾步,縱然他情急之中側身卸力,那箭頭也已入肉三分,十數丈外餘力尚如此強勁,當是錢進禮無疑。

    拓跋無憂此刻當真是後悔不迭,若非他武斷行事,只瞥得一眼,便將在中給的卷冊丟到床頭,棄若敝屣,現在又怎麼會被困在這山谷中,一口惡氣出不得?還好那捲冊上記載的兵法他還記得一二,憑著殘存的記憶結成陣勢以保全己方實力,否則現在,只怕他已經步入閻羅殿了。

    咬牙拔出左肩箭頭,那箭頭上長有倒刺,箭頭一出,箭傷登時變作一朵血花,鮮血狂涌而出,眼前發黑,牙齒微顫,拓跋無憂緊倚著手中長刀,方不至於倒下。

    直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為何同蒼狼國民眾百年交好的群狼,會突然叛變,甚至連他心愛的雪狼,都同他反目成仇,如非他機敏善變,恐怕就命喪於此了。

    但這事也忒蹊蹺,為何那景國人早不攻城,晚不攻城,偏偏在在中和允浩雙雙離開北城的時候重兵襲擊,想來,這鄭國軍營中定有姦細,且這人地位頗高,否則景國怎能將時辰兵力拿捏得如此準確!

    此次誠能逃出生天,他定要手刃錢進禮和洛影,以雪這奇恥大辱。

    拓跋無憂死死咬緊的唇角隱隱有鮮血溢出,微微張口,才驚覺銀牙幾乎崩碎。

    這景國人也忒歹毒,以錢進禮為先鋒,施七星映月陣勢,圍困眾人,而那洛影,卻徑自率領洛家軍繞至東北上游,用毒藥截斷了水源,令旗一下,兩方齊攻。當此生死關頭,援軍又久久不至,眼見是沒有活路了,倒不如破釜沉舟,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照景軍飛箭疏密看來,東北向洛家軍兵力應是最弱,出其不意攻襲,料能迂迴退入睢城。

    目標既定,拓跋無憂也不遲疑,立時布陣,分一隊人往西奔襲,動靜越大越好,以擾亂西面錢家軍耳目,而餘下兵馬,則全力向東北突圍,不得拖泥帶水。

    軍令如山,令一出,兩股人馬霎時化作兩柄利刃,一柄西流,一柄留待原地,半個時辰後,留守兵馬忽如離鞘神劍,向東北疾突。

    刀刃卷,長戟折,萬人齊奔,驚起黃沙如霧。

    血橫濺,飛矢殘,忽而,狼噑齊響,上萬餓狼奔入戰局,張口便咬,舉爪亂劈,鄭國勉力維繫的陣勢,霎時土崩瓦解。

    拓跋無憂看著為首的白狼,痛心無比,而更令他驚心的是,那雪狼望見他時,眼中始終帶著似仇似戀的光芒,眾狼也似有意無意地避過他,只尋他身邊人下手。

    蒼狼國人雖同狼群相處千百年,卻終非狼族,不通狼語,無法問個究竟,但眼前亮時,拓跋無憂忽然念及那份卷冊上提及,以火御狼之術。

    「點火,退狼!」高呼出四字,拓跋無憂探入袖囊,卻驚覺懷中根本無生火物事。

    想也是,他們倉皇出兵,又未防著群狼,哪來那功夫準備火石!

    左肩傷口劇痛,過度失血使得拓跋無憂面色蒼白,雙腿發顫,眼見一柄長刀橫身削來,拓跋無憂只覺一陣昏黑,卻無力反擊,只苦道,天要亡我!

    允浩站在拓跋無憂房門外,沉著臉看著趙將軍帶人搜索拓跋無憂那鋪滿青草的屋子。

    這拓跋無憂性子怪,行事也怪得很,不止勒令他不準吃肉,甚至還嫌這屋子沒有草原的青草味,硬讓人在他的屋子裡堆滿青草,還非得一天一換。

    想到因為拓跋無憂的莽撞而害在中涉險,允浩不善的面色又冷了幾分。

    「稟萬歲爺,末將已仔仔細細搜查過屋中每一個角落,並未發現有任何禦敵卷冊!」

    允浩朗眉一軒:「沒有?」

    「確實沒有!」趙將軍道。

    沉吟片刻,允浩步入房中,冷冷一瞥,屋中爐火正旺,明亮的火光烘得周遭的青草,散發著一股清香味,這屋內陳設也甚是簡單,除卻幾個角落外,一眼便可看穿,允浩不放心,又搜尋一陣,確實未發現任何物事。

    難道,那拓跋無憂竟將在中的兵法燒了?

    怒氣湧上,允浩沉肘一按,面前一方書案頓時碎作數截,袖袍因心下盛怒爆出的罡氣鼓動而撐得渾圓,目若寒星。

    那趙將軍為允浩目光中的寒氣所震懾,不敢抬頭,恐觸犯天威,只垂首待命。

    沒了金將軍的戰策,僅靠睢城余兵,要如何阻景軍鐵蹄於國門之外?

    允浩不愧為一國之君,短短瞬息,腦中便根據睢城局勢想出三種應對之策,道:「召集眾將,書房議事!」

    這心緒浮沉,猶如狂浪中一葉扁舟,飄忽不定,騰騰跳躍的一顆心,亦如溺水猛獸,力有千鈞,卻無處使,允浩從未像今日這般企盼能一鼓作氣,擊退勁敵,可惜的是,他眼前,卻沒有一個敵人!

    眼眶血紅,允浩左腳邁出房門,袖袍隨風一動,身後木質結構的屋子剎時倒塌!

    刀光蔽日,拓跋無憂甚至能看清那刀背上每一道刻痕,以及那栩栩如生卻猙獰無比的骷髏頭——九頭鬼馬刀!

    再往上,便正對上男子那陰鷙的雙目,嘴角邪佞的笑意——洛影!

    拓跋無憂百忙之中,舉刀一格,哪知洛影膂力奇甚,這一格之下,刀身立折,然那九頭鬼馬刀只於半空阻得一阻,來勢仍強勁無比,照著他面門劈下。

    刀鋒觸及那妖冶的臉頰,拓跋無憂柔韌的肌膚甚至能感覺到那冰涼的刀鋒,一股森寒之氣直衝心底,激得他全身一顫,雙腿一軟,再無力支撐。

    生死間隙,一柄飛刀風馳電掣一般,搶入陣中,一聲清響,九頭鬼馬刀被打得失了準頭,卻仍是在拓跋無憂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刀痕,血,縷縷滲出。

    飛刀擊中長刀,巧身一轉,落回一隻手中,一隻白皙而瘦長的手。

    拓跋無憂面上寒意陡然消失,身子一暖,勉力睜眼,便見一張清俊無比的臉,臉的主人一襲白衣,欺霜賽雪,仿若神只,拓跋無憂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原來白色,也可以美得讓人心顫。

    可是,此時這張臉上,卻帶著絲戲謔之意:「狼王,您有本事獨挑大樑,就別這麼落魄啊!」

    「金在中,別以為你救本王一命,本王就會感激你!」拓跋無憂想瞪,奈何力氣已盡,便連說短短一句話,都得喘上好幾次。

    原來,這白衣少年,正是在中,他在外圍,見狼王等人被團團圍困,憂心狼王安危,是以布下陣勢後,便搶先一步,趕入陣中,剛好來得及從閻王手中搶下拓跋無憂一條小命。

    「都淪落到這境地了還本王,你倒是會逞強!」在中施力,將拓跋無憂負在背上,除下腰帶,旋身一系,將拓跋無憂緊緊縛住,「我不求你有餘力對敵,只希望你別拖我後腿便成!」

    「你……真小人,怕死鬼!」拓跋無憂氣的面色漲紅,發力捶在在中肩頭,奈何他後力不濟,打在在中背上的拳頭軟如棉花,倒更像是在替在中捶背。

    「拓跋無憂,你記住,沒有人,可以跟我金在中搶鄭允浩,閻王遇上我,尚且退讓三分,何況是你!」在中察覺到肩頭上拓跋無憂軟趴趴的身子,唇角揚起絲輕笑,足尖挑起一把紅纓槍,抄在右手,腳踏八卦方陣,攻入洛影中鋒。

    刀身黑,槍頭紅,一黑一紅,如飛鳳游龍,斗得難解難分,在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人連槍身,渾然一體,如無鞘神劍,寸步不離洛影膻中。

    洛影身輕如燕,急退之時,出招仍似閃電,在中則像一縷青煙,飄飄若仙,以槍使劍招,渾如渡江葦葉,發招輕盈,收招甚速,知曉那洛影手中九頭鬼馬刀乃是曠世神兵,足以切金段玉,並不同刀鋒正面相對,只以槍頭猛擊刀背,打偏其攻勢。槍頭刀背相撞,鐸鐸聲不絕於耳,刀兵互錯,迸射出道道厲芒,二人生平難逢敵手,此刻,亦是愈戰愈勇,以剛克剛,以柔繞柔,以長制長,以強勝強,在中本當世鮮見好手,只因顧念腹中胎兒,才不得不收斂幾分勁力,這才同洛影戰了個不分軒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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