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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神

    「這可如何是好?」允浩佯怒道,「你就沒派人勸阻勸阻?」 「皇上,您不必再演了!」江侍郎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允浩,「微臣輸了,下月初五確實是黃道吉日,既然四位公主已經知難而退,臣建議,您和金將軍下月初五便完婚吧。」 事已至此,江侍郎也不是傻子,那些精彩絕倫的故事,尋常說書先生哪能編的出來;軍營重地,糧食皆由戶部提供,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鑽出那麼多羊肉來讓將士們打牙祭;那珊瑚樹,為何哪裡不卡,偏偏卡在城門上,還有,普通百姓怎麼會知道皇帝哪天成親?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金府和皇宮裡連成親時的燈籠、紅帳都掛好了,真當他一雙招子不亮麼? 「既然愛卿沒有意見了,那婚禮大典的事便交由你辦理了,辦好了重重有賞。」允浩大手一揮,「既然大事已畢,眾卿家便退下吧!」

    第六十二章 鬼刀徒斬死城 虛影奈何魅影(一)

    小說: 戰神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3420 更新時間:2021-04-12 15:58:22

    十萬人馬所經之處,腥風捲成一片,遍地儘是折斷的刀戟,死屍殘肢或堵在山口,層層累積,水流受阻,積起齊膝的水溝;或滾落山間,全身被泥,面目全非;或被山間滾滾襲來的泥石流卷向各處,不知流落何方。

    戰場上普通士兵的屍身向來無人理會,多是淪為野獸飧饗,不及被野獸啃食的,多年後也只化作一堆白骨,而這馬革裹屍之處,也變作了亂葬崗。在此戰中喪生的兵士,多數緣著名冊上資料歸入皇家特設英雄冢中,雖只是衣冠冢,好歹也圖個名垂青史,然部分後來參軍者,因名冊遺失或未來得及記入卷冊,也只能默默無聞地墮入輪迴了。

    洛影刀光斜綻,眼睛卻掃著四下,出乎他意料的是,左近居然未發現鄭國大將金在中的身影。

    莫非那金在中於上一役中受傷過重,現在仍不敢上戰場?

    洛影邪佞地提眉,一記鷹爪手,揪著一人頭髮,喝道:「金在中現在何處?」

    那士兵冷哼一聲,一刀橫斬洛影胸腹,洛影冷笑,五指一勾,挑得士兵骨碌碌一轉,手指已游上士兵脊椎:「只消本將軍使上一分力,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說是不說?」

    五指一縮,士兵吃痛,卻咬緊了牙,一聲不發。

    「好,有骨氣!」洛影大笑三聲,一腳踹向士兵鼠蹊,「死,很容易,信不信我將你手指骨全部擰碎!」

    那士兵氣息一滯,忽的一口血照著洛影面門噴濺而去,瞧見洛影那陰鷙的面目上布滿殘血,像是看見什麼有趣的物事一般,嘿嘿慘笑道:「找金將軍,做夢!」

    「很好!」洛影刀面一豎,刀背忽地砸向那士兵雙腿,咔咔兩聲,那士兵雙腳膝蓋骨一下齊齊折斷,「你們金將軍,想必對你是極好的了。」

    「總好過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王八蛋!」士兵痛極,罵道。

    「如此袒護他,難道,你和那個什麼金將軍有一腿?」洛影鷹目中精光劃過,陰狠地笑道。

    「金將軍正氣凜然,就算是男子,也只有萬歲爺那等豪傑才能配他得起,你休得胡言亂語壞金將軍的名聲!」

    原來,那金在中魅力當真如此大,便連鄭國君主,也折服於他,若是金在中斃命,對於鄭王而言,更是重大的打擊,退一萬步講,金在中不死,但鄭國皇帝與大將軍傳出龍陽醜聞,也有利於大大削弱鄭國的士氣。屆時,鄭國一滅,景國更無對手,他想打誰便打誰,這普天之下諸多蠻夷,足夠他消磨此生了。

    一個真正的將軍,最高的理想莫過於戎馬一生,無論是保家衛國,還是開疆拓野。而洛影心頭的宏願,便是在有生之年,能夠憑著自己的智計,將景國推向無人能敵的最高峰,而後,斬殺八方!

    他一向是個極其高傲自負的男人,這股子「捨我其誰」的豪情,似乎自他生下來起便一直根植在他那跳動的胸腔中,外界風雲變幻,世間十數春秋,宇宙蒼莽,桑田滄海,非但無法將他的極端自信磨滅半星,反倒使得他愈加目中無人。

    他的一生中,從沒有值得他佩服的人,但他卻極其敬畏強權,他雖處軒轅羿麾下,但其實他效忠的不是軒轅羿這個人,而是景國皇帝這個權位,離奇的是,他本身,卻無一點要奪權而居之的念頭。

    這樣一個男人,註定不能安穩享樂,即便死,也要死在刀光劍影中。幸而他自出生到現在,可謂是一直孑然一身,初時在山林中,與野獸相爭,所向披靡;後來認祖歸宗,他也並未真正將那些人掛在心頭,道不同,不相為謀,父母他尚且視之為草芥,他爹娘替他訂下的姻親,他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女人是什麼?

    對於一個不懂愛情卻要傳承祖業的男人而言,女人,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然而,洛影並不需要傳宗接代。他繼承定海派,不過是為著能藉助定海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尋找與他志同道合的人,只有當他有了足夠的實力,他才能得人青眼,平步青雲,而只有權臻高峰時,他才能享受到調度千軍萬馬的樂趣,所以,在他涉足景國官場的時候,他的未婚妻——那可憐的女子,便被他當做禮物,送給了個頗有地位的閹人。

    做食肉者,他不介意,但若要他掌那方生殺大印,他卻萬萬不肯,只因一旦做了皇帝,便是諸多掣肘,不能再隨心所欲。

    亂雨如針,斜刺入目,洛影眼睛卻彷彿覺不出痛感一般,一道冷風落下,五指深深戳入那兵士脊背,待抽出時,爪下尚扯著一截脊椎骨,骨尾鮮血兀自長流,再看他手下那人,已經仆地而歿,軟如綿蝦。

    「得金在中人頭者,賞金一萬,得鄭國皇帝人頭,賞金五千!」

    一個坐擁江山的皇帝不足畏懼,一個運籌帷幄,事事料得先機的將軍,便不得不防了。

    他洛影既然要名傳千古,當然要除掉眼下的勁敵,什麼江湖上的英雄惜英雄,他全然不理會,在他的人生觀中,只有輸與贏,而他平生待人,沒有敵友之別,只有可殺與不可殺之分,在他眼裡,除去自己與景國皇帝外,其他人,皆在可殺之列。

    當初,他率領江湖群雄,本欲投靠鄭國太子,後來,卻在墨州巧遇軒轅羿,他一眼便自軒轅羿那倦怠的眼中瞧出這人既無心權位,卻又有爭權之意,而當時,景國老皇帝死,幾個皇子之間內訌不止,洛影瞧准機會,毛遂自薦,果然獲得軒轅羿賞識,而自李煙口中,他又偶然聽聞軒轅帝對景國某位男子傾心不已,這,更挑起了他的好勝心。

    洛影自認長相出眾,且秉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原則,鞍前馬後,為軒轅羿打理得周周到到,但軒轅羿看他的眼神,卻像是在看著一件工具,從未參雜半點私情,這大大挫了他自認為天下無雙的信心,雖然洛影並不樂見斷袖,但此事關乎自尊問題,難怪他非要打敗在中不可。

    又進得三十里地,風愈狂,雨愈急,一道閃電劈下,驚雷炸響!

    狂風豪雨中,重重煙幕斂上,煙雨朦朧,隱約可見鄭國大旗,洛影長聲道:「金將軍何在?」

    軍旗如魅影般移動,洛影聚力急追,那軍旗看似飄得甚緩,然無論洛影如何追趕,那旗幟始終在二十里之遙,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這其中又有貓膩?

    早聽聞江湖中有秘術,能借五行,顛倒鸞鳳,甚至設置諸多障眼法,任你武功再高強,一旦入了迷障,除非有高人相救,否則,只能困死陣中。

    這奇門遁甲之術分為三種,一種僅以人力,栽種樹木花草,或置山石泥淖以為之,此乃下等陣數,稍諳此道者皆可看出門道來;第二種仍是以人力,卻藉助自然之物,形成屏障,這是中等陣勢,需得有經驗者,方能看出生門所在;第三種,則完全倚仗天勢,全憑周遭自然景物,經陽光雨露反射折射,凝成多重迷障,此類陣勢最難破解,若非高手,幾步之內,便會身死人手。

    史冊上,因落入五行八卦陣中消殞的英雄不在少數,有這些前車之鑒,洛影哪敢輕易亂闖,只揚手止住兵士步伐,命他們原地待命。

    大軍一停,鄭國三軍大旗忽如鬼影一般,轉瞬便隱沒在煙雨之中。

    倏忽緩慢如老牛拉車,忽而又迅疾若飛矢,這究竟,是何陣勢?

    看向東天,雲霧隱約有化開的跡象,料想三個時辰內定然天晴,洛影長臂一揮:「就地休息,先吃些幹糧墊底,待雨停之後,再作計較!」

    聲若洪鐘,遠遠傳了開去,景國軍士一聽,反正貼身勁裝早已濕透,又哪管地上是水是泥,皆盤腿而坐,取出幹糧一陣狼吞虎咽,就算是乞兒獃子,也省得要做個飽死鬼,何況他們還念著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一個時辰後,豪雨初歇,前方道路也由迷障萬千突然變得明亮透徹,洛影率兵循著鄭國軍留下的腳印追將過去,到得一多途分道口時,卻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眼前道路煞是繁雜,且由於豪雨,山間小道積蓄數尺深的雨水,腳印到此處,皆被流水覆住,又焉能探得他們所行路徑?

    長哨響,一隻鷂鷹振翅飛來,洛影同那鷂鷹交流一陣,鷂鷹立刻衝上九霄,長鳴兩聲,飛向前去,便在那鷂鷹飛入一小徑時,天空中不知何時多出三隻木鳶,木鳶下方各吊一隻火盆,此時,盆中火炭燃得正歡,攜火分左中右三路,頓時將鷂鷹圍在中央。那鷂鷹左突又奔,卻始終撞不出木鳶的陣勢,一聲凄厲的鳴聲,鷂鷹雙翅驟然染上烈火,羽毛本是易燃物事,這一惹火星,頓時蔓延向全身,下方的洛影甫見木鳶,已覺出不妙,然不及他提醒,鷂鷹已經化作一團火球,墜落山間。

    鷂鷹墜落的一剎,天際驚現五處藍芒,分別陣列在左,左前,前,右前,右方,這五方上空突然蹦出藍焰,顯然是鄭國的安排。

    鷂鷹飛向右前方時,那木鳶便及時出現,莫非,那右前方,便是鄭國三軍退走的路線?

    洛影踏入齊膝的水中,向右前方邁動一步,猶豫著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

    那金在中詭計多端,說不定便是見鷂鷹飛錯了路線,故意放出木鳶,以打亂我軍的行軍方略!

    這麼一想,洛影頓住了身子。

    ……

    但是,鷂鷹一落,那五處焰火便忽然升空,說不定,這焰火,才是為著擾亂我軍的追蹤方向,好讓他們有機會逃脫!

    ……

    兩種聲音繞在腦中,各自盤踞一方,難分軒輊,越想,洛影那面上的沉靜便越掛不住,三番兩次被對方的戰略擾了心智,洛影心頭有火,惡向膽邊生,心道:反正我軍實力勝他們一籌,總不至於忌憚他們。

    淌過齊膝的水,景國大軍往右前方涉水而去,果然,不多時便見到車轍及行軍痕跡,然而,行得幾步後,他突然發現,每條岔道上竟然都有車轍留下的印子,且輪紋大小、深淺都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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