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你身上有光，我抓來看看。」溫客行靠在怪樹之下，周子舒看著他，有些哽咽，顫抖著手想要去抓住溫客行那隻沾滿血污的手。

「老溫……」周子舒一時不知說不出什麼，只是抱著溫客行的屍身，喊著他的名字，直到黑夜將至，屍身漸涼，周子舒這才抱著溫客行的屍身，離開怪樹之下。

寒冰之下，冷的徹骨，周子舒卻是感覺不到了。溫客行頭枕在周子舒的腿上，躺在冰床里，一粒鮮紅的血珠浮在空中，這個力量正在慢慢輸送給溫客行，而另一頭，連接在周子舒身上。

這是周子舒的心頭血，每一個妖，修成人形後，都會有一粒心頭血。心頭血是每個妖致命之物。心頭血一旦被拿走或者主動贈送，妖力逐漸消散在世間，直到無法支撐人形化為原型，然後五感盡失，四肢失去知覺，身體不再聽使喚，最後，死去。

而周子舒如此一粒心頭血，卻能夠救死去之人一命。

「老溫，這樣你就能活著了。」心頭血被溫客行完全吸收，慘白的臉色紅潤了，也有了呼吸的起伏。

周子舒臉上的血色迅速發白沒血色，癱倒在冰床上，冷透骨的感覺讓周子舒打了個哆嗦。

溫客行躺了三日，被凍醒，睜眼便看到徹頭徹尾的冰天雪地和現在站在此地的美人。

「阿絮。」溫客行看見周子舒就笑。「好久不見啊。」

「見什麼見？好了就起來，別睡了。」周子舒皺眉，內心想的卻是:還是活著的老溫有血有肉，笑起來都是如此勾人。

「阿絮，你是怎麼治好我的？」溫客行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居然都癒合了，難不成自己這一睡就睡了好幾年？阿絮如花似玉的青壯年紀被自己昏迷時熬成大叔了？「阿絮啊！」

腦補過度的溫客行一想，心疼不打一處來，一把抱住周子舒，用頭蹭蹭周子舒的肩膀。

「起開！」周子舒抬手就把溫客行拋開在一旁。「你不過睡了三日，怎麼跟睡了三十年一樣？」

「只有…三日？」溫客行抱著不撒手，又問道:「那阿絮我明明記得，我快死了，真的，我已經墮入永無止境的地獄一樣，特別難受，阿絮。」

「哎。」周子舒任由他抱著，拍拍溫客行的肩頭，聽著溫客行不安地碎碎念。

要讓他知道，自己把心頭血給他了，恐怕不會抱著他說話了吧，還會笑，真可愛。

溫存許久，兩個人才想起正事。

「我可從來沒吃過虧，遇上你了，什麼都遇上了。」先是為了躲避毒蠍和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不得不開啟武庫躲在裡面。

「那現在我們怎麼出去？」溫客行握住周子舒的手，觸及冰涼，縱使像周子舒這樣的大妖，也會寒冷。溫客行給他披了件衣服。

「四處看看吧。」這武庫看似封閉，實則有陰涼的風吹過，溫客行覺得這裡除了有一個正門，還有通風口。「順著風，或許能找到。」

點了燈火，照亮了整個武庫。武林絕學都放在一座八層小塔之內，地上也有散落的竹簡，可能是先人弄亂，亦或者山體改變的震動使其落下。

「陰陽冊？」溫客行一腳踩在竹簡上，撿起，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這是…神醫谷的秘籍。」周子舒想了想，說道。「我曾經看過典籍，是禁術。」

「噫…不看了。」溫客行一把丟了竹簡，就像沾了什麼髒東西，用手帕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