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文放下文件揉揉發疼的眼睛喝口茶，看著在門口盯著自己的何青放下杯子。

「張小姐了？」

何青推著輪椅進去：「睡了，好傢夥嫌棄著嫌棄哪兒的。」說著又瞄著李成文：「你今天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李成文站起身推著何青出書房。

「沒事兒，就好像明白了些事。」

「什麼？」

「等你腿好了再告訴你。」

「嘁……我還不稀罕聽。」

陶若生醒來的時候筷子還在睡，給他放了幾顆糖在桌上就收拾好夾著課本出門，王阿婆在樓梯口叫住他還想往常一樣塞給他一包糕點。

那個笑容總是很慈祥。

到了學校發現杜耀山依舊對自己如往常般。

「又是掐著點來的，陶老師。」

陶若生笑笑沒再回應進了自己的班級開始講課，杜耀山看了他兩眼不以為然，推推眼鏡也回到班上。

一整堂課陶若生上的心事重重，好幾次講錯了還是廖青青提出來的，不然就是面對著黑板舉著粉筆半天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廖青青瞄著走廊溜盪的校長舉著課本小心說著。

「陶老師，陶老師，校長來了，陶老師？」

陶若生回過神看著站在門口注視著自己的校長放下粉筆苦笑著，校長背著手冷漠的轉過身往外走。

「陶老師出來一下。」

陶若生讓同學自習就跟著出去了，到了教學樓的左側一方靜謐的地方，校長看著他想生氣又氣不出來。

「阿生，上課心不在焉的，還病著？」

陶若生搖搖頭：「對不起校長。」

校長接不上話，本意是想著拉這孩子出來好好談談心：「阿生呀，要不你回來吧，三年了，你林姨也看開了。」

「文叔，當年你救我，我知恩，林姨不喜歡我不必強求，而後即使不吱喚，陶若生定然給二位養老。」鞠了一躬後：「校長，孩子們還等著，我先去上課了。」

「誒？唉……」

校長嘆著氣，這孩子還是哪般要強。

等著陶若生回到教室已經下課了，杜耀山在門口等著他。

「陶若生，你怎麼了？」

「啊，杜老師呀，昨天的事忘記謝謝你了。」

說著陶若生越過他進到教室拿著課本往辦公室走，杜耀山跟上，就跟著一句話也沒再問也沒再說。

廖青青一堆人趴在窗口看著陶若生和杜耀山，廖青青皺眉。

「你們有沒有發覺陶老師今天怪怪的。」

「對，作業沒布置就走了。」

「不是這個呀笨蛋，你看杜老師還在門口來賭陶老師你們說莫不是……」

「……難道杜老師在欺負陶老師？」

「有這個可能。」

「我老早看不慣杜老師了，天天想著抓陶老師把柄。」

「我們得想個法子整整杜老師讓陶老師開心開心。」

「下午有杜老師的課。」

「那就下午整他。」

「出了事兒怎麼辦？」

「我是班代，出了事兒我頂著。」

「好，為了陶老師。」

「為了陶老師！」

兩人回到辦公室都坐回位置誰都不理誰，感覺如往常一樣，但是又比往常關係更冰冷，其他老師感知到氣氛不對紛紛找事兒出去。

陶若生打開抽屜，明晃晃的就看見當初給杜耀山的那筆錢，掏了出來走過去遞給杜耀山。

「杜耀山你什麼意思？」

「對不起。」

杜耀山沒接錢，盯著陶若生的眼睛說的真誠，陶若生被盯得不自然移開目光。

「你知道對不起就把錢拿著，怎麼？杜家少爺嫌棄我這錢少？」

杜耀山搖搖頭。

「我說的對不起是我該早點去救你朋友，也不至於讓他斷了腿。」

陶若生愣了一下，把錢塞到他手裡，彆扭的坐回位置。

「這事兒不怪你，怪我，怪我當時沒留下來跟石頭一起，別看他一天天叫我陶四仔陶四仔的，其實他才二十三比我還小四歲，你說要是斷腿的是我該多好，他還有大把的年華，可要苦了春麗姐。」看著杜耀山不吱聲覺得自己話多了。

「算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感謝你，我也想清楚了，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杜老師，那個老師找我麻煩的杜老師，一絲不苟的杜老師。」最後看著他的眼睛說的認真：「以前思維就不在一個世界，如今也沒有變化，無論身份還是什麼。」

杜耀山為他做對這些昨晚他才想明白，杜耀山定然是喜歡自己的，可是不一樣，與陶若生而言，杜耀山更像是親人朋友。

杜耀山想著什麼良久轉過身子：「李成文如何。」

陶若生拿著打趣掩飾著內心。

「你說李司令呀，我你還不知道嗎？只要是我看中的菜那還不是想拿到手嘗嘗。」

「那我是什麼？」

「你？」陶若生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而且還跑不出去歪著腦袋仔細想著。

「你不是菜，你是幽幽山谷靜謐之處的一朵清蘭，對我而言只適合觀看不可靠近。」

杜耀山眉毛一挑，心裡不知是竊喜還是失落，相比清蘭他更想當陶若生口中那一筷子喜愛的菜。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各自坐在位置上收拾東西。